“是否奸细,命人一探西苗大军位置便知。”
“秦将军,交战关头你违抗军令,本座可以将你军法处置。”
“末将奉旨前来增援,倘若落魂口并未有失,君将军此举便是叛逆造反。就算这个中州侯有假,那也是州府家事,左路军无意介入。况且将军一路前来,有意拖延行程,也属实情。”
“你想临阵脱逃吗?”君明正不满道。
“君将军,秦某只为麾下将士谋求平安,如今克敌无望,不想反伤自家人。”
“随便你!”君明正恼怒地一挥手。秦广也不理他,驱马来到自己的左路军前,将令一挥,左路军自官道上走了开去。
“左路军秦广奉旨援战而来,只守落魂口驻地,请让我们入营。”此话说完,右路军统领李辽同时率军退出战线。
“太好了。大人果然说动了敌军两路将领。”萧允骑在马上喜道。
“侯爷,左右援军请求开寨进驻。”李琨岭上前禀报。
“先不开,谨防有诈。”夏轻尘缓缓一抬手,受伤的臂上,鲜血已染透大红官袍,而他却似浑然不觉一般,警惕地看着营外三路大军“就算他们不再听命君明正,恐怕也不会助我们一举脱困,擒下君明正。而君明正如此极端,倒不像是丢了战功急于掩盖,反而像是冲着我一人来的。”
“大人,不可妄动牺牲的念头。大人若有一丝一毫的损失,中州皆面临动荡。”萧允见他神色不对,急忙在一旁劝说。
“咳……咳……”张之敏骑在夏轻尘马前,死人一般扒住马脖子,虚弱地说“轻尘,此地不能再留,必须赶紧离开……”
“不错,再待下去,恐怕纷争再起,死伤惨重。但守军不能撤,即使左右两路军决意支援,没有了驻军的指挥,万一……万一西苗卷土重来,他无法仓促应战。”夏轻尘无比焦虑地沉思“李琨岭。”
“末将在。”
“王、刘两位将军相继身亡,依照军规,是否由你暂代驻军统领?”
“回侯爷,确实如此。”
“那你可有死的觉悟?”
“这……”李琨岭一愣,随即沉声说道“末将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好,让左右两路援军在营外扎寨,下马改步,等待驻军调遣。李琨岭,本侯命你死守落魂口,无论内忧外患,必须坚守三天。”
“末将遵命。”
“三天后,本侯会亲调厢军总师最精锐的部队,前来解围。”
“末将,定当不负使命。”
“阮洵在哪里?”
“你还记得我啊……”阮洵东倒西歪地骑在马上,自军中冒出头来。
“将你的指挥权交我。”
“哈……趁机夺权呐……”
“至少现在,我比你有能力带领追风营。君明正既已到过侯府,初夏城此刻必定已被他掌控。我们必须以精骑强行突围,火速调出夏城外的厢军总师支援。”
“你要用三天时间,往返初夏与这里?”
“不必赶到初夏,我们只需要赶到最近的靐县驻地,让驻地放出重明火,不用半日,厢军总师便会整军出发。”
“你……咳咳……”阮洵移到他身边,掏出帕子将他流血的胳膊扎紧“终于想通肯回去了?”
“抱歉,我任性得太久了。”
“这次的事……不怪你……”阮洵晃悠悠地支起身子,轻轻勾过他的头“不过你这次的主意,真好……”
说时迟那时快,阮洵朦胧的双眼突然利光一闪,手刀猛挥往夏轻尘后颈砍下。
“洵……”夏轻尘背剑一挡,阮洵的手刀重重看在白蟒剑鞘上“别想抢我的风头。”
“你……你真是越来越精了……”阮洵无力而苍白地笑笑,只见夏轻尘抬起剑柄,猛力敲下,阮洵登时眼前一黑,全身瘫软地倒在他怀里。
“追风营中卫郎将,负责保护阮少将。”夏轻尘将阮洵交到他的副将手中。
“我……”张之敏伏在马上回过头来,虚弱地说“我不要人保护,别打晕我。”
“好,那你可要忍住马背颠簸的痛苦啊……”夏轻尘说完,照着张之敏的后脑勺就是一下,后者一声不哼地软了下去。然后他将张之敏交给厢军副将“稍后追风营冲出之后,你们保护张大人与阮将军后走,避开追杀,从晴川二县绕路,再到靐县驻地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