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苗军中是谁在挂帅,军中可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回侯爷,西苗主帅名叫赫炎洪石,是此役方才听闻的人物。但他们的前锋统将,是前任族长赫炎姑苏之子,赫炎苍弘。此人号称西苗第一勇士,天生神力,武力雄横霸道。昨日在战场上,无人可挡。王将军……就死在他的手上。”
“赫炎苍弘……”
“轻尘”阮洵走了过来“好人做完了,可以跟我回去了吧?”
夏轻尘看了他一眼,小声与他交谈:“谁说发完粮我就回去呀?”
“你……”阮洵一把将他拉到一边“别闹了,战场不是闹着玩的。”
“我没闹着玩儿。”
“你还没告诉我,你跟敏之从哪儿弄来这么多吃的?你们是不是……”
“诶,没有啊,我们可没挪用赈粮。”
“你!好啊,你不打自招了。”
“我才没有。”
“那你说,如此数量的熟粮,你哪儿弄来的?”
“诶,律法规定不得私自挪用赈粮,可没说不能向百姓募捐啊。”夏轻尘颇为得意地看看他“这些可都是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声泪俱下劝说川县的百姓,一人一份捐给咱们将士的。”
“你!贵为侯爷,居然像庶民乞讨粮食!”阮洵暴怒而起,引来众将士的侧目。刘清河一听粮食是侯爷乞讨得来,当下震惊得如雷轰顶,带着众人跪拜下地,痛哭流涕。
“末将无能,怎堪侯爷如此关爱。侯爷大恩,末将虽九死也难报……”
“干嘛说那么难听。是募捐,不是乞讨啊。”夏轻尘一把捂住阮洵的嘴“戍军将士是为了保护百姓的家园,我让大家自愿捐粮支持戍军,是为他们自己呀。这是制造团结,同时稳定军心和民心,你乱讲什么!”
“张之敏这个蠢材,他就由着你胡闹?”
“哦,你说敏之啊,他已经跑到晴县去募捐明天的口粮了。”
“哈哈……”阮洵狡黠地笑着“侯爷如此爱惜军士,谁还忍心留你冒险留在前线呀。”
“你故意的。”夏轻尘冲着他咬了咬牙。
“跟我回去。”
“不回。”夏轻尘站出一步,举起那套着沉重铁甲的胳膊,振臂一护“众将士听着,西苗犯境,是前所未有的危机。然而军人的天职,就是保家卫国!当酝酿已久的战争使命降落在你们的肩上,你们就注定背负皇朝史上最壮丽的功勋。生者荣耀、死者壮烈。看看你们身后的落魂口!这是皇朝唯一的防线,你们的父母妻女,全都在这道关卡之后,在家里等着你们荣归故里!所以,擦干你们的眼泪,收敛你们的悲伤,用你们的勇武与胆魄,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亲人!本侯会跟你们在一起,与全军将士一同并肩作战,不退蛮夷誓不还!”
“誓死守护疆土!”战地呼声排山倒海。夏轻尘张开双臂,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激情溢满胸怀。这一刻,他感觉到无上的荣耀与骄傲。阮洵在他身后动容地转过脸去,用只有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道:
“帅旗都没有,你拿什么领兵?”
“这还不容易。”夏轻尘走上前去,在王古的尸体前蹲下:“就用王将军的敛布作旗,让他站在高处,看着咱们怎么杀退敌军。”
“判官,拿笔来——”夏轻尘一把扯起裹尸布,双手一抖铺开在地上,接过判官递上的大笔,踩在布上,豪情满怀地一挥“挂起来!”
沾着些许血渍的白底大旗挂上杆头,夏轻尘铁画银钩的“夏”字大旗在风中鼓了起来。
“待击退敌军,本侯再用这帅旗,为王将军裹尸送葬!”
此话一落,李昆岭麾下众将士,纷纷感激涕零。众人随着李昆岭长长一拜:
“全军誓死杀敌,为将军报仇!”
“轻尘你……”阮洵的笑脸都僵了“我不想支持你,追风营也不趟这道浑水。”
“哦……原来追风营只能打打山匪草寇,遇上正规的大军,就打退堂鼓了。”
“你说什么——”
夏轻尘凑近他的脸,万分狡猾地笑道:“你不帮我,我就乱打乱指挥。到时厢军死光光了,看你的追风营能在后方躲多久。”
“你……”
“哼哼……”夏轻尘洋洋得意地背着手走开“洵,我又赢了你一把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