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得深沉呼吸片刻,凝重的嘴角缓缓吐出一丝血来:
“嗯……”
“如何?”
“无妨。”
“同时催动双极真气,对功体损伤过大。近期内,你已不能再用冰火双生之招。”
“嗯,我知道。”阿得站起来揩了揩嘴角“幸亏今日一试,否则仍不知这传说中的拦河栅竟是这样坚固。冰火相克之招尚且不能将玄铁完全砍断,落魂口不愧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铜墙铁壁。”
“拦河栅仍在,对我们即将到来的进攻将是最大的不利。”
“放心吧,它此刻的存在才是戍军营地最大的不利。”阿得看向南方远远可见的冲天战火“看来阿岩进行得十分顺利。火枭,走吧,去迎接我们久违的一战。”
说着深提一口气,朝着金沙滩的方向快奔而去。火枭手提血刺,紧紧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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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口下,弓箭手已将黄粱寨剩余人马清剿完毕,官船拖着帆船的残骸,慢慢靠岸。夏轻尘不顾属下的劝求,撑着疼痛的身子从营帐里冲了出来,面色惨白地看着从水中打捞上来的一具具尸体。
“侯爷仁义,这些都是叛邦投敌的奸细,无需怜悯。侯爷贵体欠安,还请先回营中歇息。”刘清河在一旁劝道。
“不用管我……”夏轻尘有些六神无主地说“西南边境受到攻击,你全力调度兵士支援。”
“末将明白。请恕末将怠慢。”刘清河行礼过后,便回身指挥人马整队待发。
夏轻尘挨个儿查看那些死尸,此刻让他恐惧的,不是那些死状恐怖的尸体,而是其中可能出现的熟悉面孔。刚才射下船帆的一晃眼,他似乎看见了阿得的影子。但他没看清,他不敢确定。
“死人全在这儿了?”夏轻尘虚弱地问。
“回侯爷,让拦河栅挂住的就这些,先前有些落水的,恐怕早已沉在河底或是让水冲走了。”
“岸上的呢?”
“回侯爷,也在这儿了。”
“好……好了……”没有一个是阿得,果然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夏轻尘擦擦头上的冷汗,似是找回了几个魂魄来。
此时支援人马已上了运兵船,整装待发。
刘清河站在岸上,询问清理拦河栅回来的士兵:
“拦河栅可有破损?”
“启禀主将,没有。”
“铁链可有被砍断?”
“没有。”
“好!”刘清河高呼一声“升起拦河栅!”
一声令下,岸边二十名士兵摇动峰下转动的机关,缓缓拉动牵引拦河栅的铁链。随着一声声暗哑沉重的声响,拦河栅哗然从水中拔起,如吊桥一般,升向高处。
那截被阿得砍伤的链环,极细的刀痕在拦河栅巨大的重量下,慢慢被拉宽。终于在拉至半空的时候,不堪重荷,崩溃断裂。只听清脆一声响,巨大的拦河栅缓缓停在了空中,随即以越来越快的速度,顷刻向下沉塌。
“不好……”刘清河轻呼一声,只见拦河栅失了牵拉,河中部分受水力冲击,逐渐偏移了原来的轨道,整个向旁一歪。轰然一声,砸在了西边峰壁之上。顿时地撼山摇,碎落的岩石落入河中击起万丈水花。
在场众人看着这一幕,全都震惊得目瞪口呆。
夏轻尘在闷热的空气和噩梦中醒来,眼前依然是火把昏暗的光线。
“啊……”
“醒了?”张之敏的脸出现在头顶上方,用白布擦着他脖上的汗。
“敏之,我睡着了?”
“你是累昏过去了。”张之敏端过水来,扶起他的头喂了他两口。
“我昏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