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大人,请回座吧。”
夏轻尘微微一笑,清凉无害的笑容,此刻却让在场官员心惊胆颤。此举之意,就是让所有人看看王尚德行贿的财物,过两日王尚德被问罪,他们全部都是证人,谁也无法踢出异议。王尚德曾是夏云侯幕僚,夏轻尘此举,便是让夏云侯余党无法再坚持原来的立场,从此服从自己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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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足了?”
“啊……非常满足。”
悠然阁一侧的水房里,刺绣的屏风后,夏轻尘泡在闭着眼泡在黄杨木桶的热水中,懒洋洋地应着窗台上的阮洵。
“以来就拘了郡守,你这立威之举是我所知最跋扈的一次了。”
“不这样,中州那帮土财主怎么会买我的帐?”
“哈……这回只怕是要将所有的土财主都吓跑了。”
“跑了更好,正好重新挑选,全部换上我自己的人。”
“哟哟哟,才得了爵位就想着培养自己的党羽了。”
“是,又怎样?乡巴佬、暴发户、土农民、没见过场面、不含蓄、急于表现——这些词随你捡。”
“尘弟,你真了解我。”隔着半透明的纱屏,阮洵眯起眼,看着夏轻尘搭在浴桶沿上□的手臂。
“我非常了解你的无聊。侯府现在没刺客给你抓,所以你不用连洗澡也盯着我。”
“有借口名正言顺地看,为何不看?”
“因为背后有人,我无法深入思考问题。”
“那你可以转过来嘛。”阮洵眯眯眼笑着。
“洵——”
“呵呵……不逗你了。你在想什么问题?”
“还能是什么——南方十县的温饱问题啊。”
“哦——我还以为有人将粮食一放就什么都不管了。说实在的,你真就放心让张之敏一人去掌管几万人的赈粮吗?”
“怎么,你是怕他贪了,还是怕他丢了?”
“他为人轻浮,欠缺定性,如果萧允同来,也许能管管他。但现在让他一人前往靐县督赈,我担心他扛不下这辛苦的差事,比灾民逃得更快。”
“洵,你不了解他。他这个人行事作风看似不正经,但都是在做正经事。就像当初在宫外与主上走散了,他虽然一路勾三搭四,最后还是将主上给找到了。这应该算是——故作轻松吧。所以这回督赈的任务虽然繁重,我相信他一定能想出什么超乎常理的鬼点子,四两拨千斤吧。反而是萧允若在,他们两个在一起不翻天了才怪,哪里还顾得上正事。”
“哈……是这样吗”阮洵眨了眨眼睛“对了,听说上回从中州回去之后,张之敏和萧允闹翻了。”
“他们两人见面就吵。”
“不是吵架,是真的闹翻了。”
“嗯?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事?”
“哎,瞒的就是你嘛。”
“为什么?”
“诶,这就要问你了。听说上回你和萧允被夏云侯带走单独囚禁了一段时间,其间究竟发生何事,萧允始终缄口不言。”
“你……听谁说的?”
“这个嘛,听当时随行的神策军侍卫说的。”
“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夏轻尘心虚地看着水面。
“他们当然是任凭别人怎么问,宁死不肯说。但是——”
夏轻尘刚刚松了一口气,阮洵立即将话接了起来,暗笑地看着他在屏风后那一紧一松的肩。
“但是什么?”
“我不是别人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