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夏云侯三十出头的年纪,容貌俊秀媲美女子,保养得体的脸上擦着粉和胭脂,一身玄纱大服上绣着大朵大朵鲜红的牡丹,脚上蹬着玫瑰色的丝履。眼角一颗泪痣,似笑非笑中透着妖艳的凄美“中州是本侯的属地,本侯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州牧能过问的?”
“夏云侯”沈明玉怒指其面“州牧本就是主上亲派,监察诸侯的命官。本官奉旨牧州,督的就是你这样残暴不仁的州主。西南十县涝灾,靐县衙内岂容你再颠倒黑白!”
“来人”夏云侯轻描淡写地一扬眉毛“拿下。”
“不可,不可啊……”钟师爷伸开双臂挡在沈明玉身前,随后对着夏云侯跪地磕头道“侯爷明鉴,沈大人廉洁奉公,一心为民。大人已经三天三夜粮米未进了。”
“滚下去,你是什么身份,敢在本侯面前说话。”夏云侯一声轻斥,两名府兵上前来,架着钟师拖出了大堂。沈明玉自知凶多吉少,眼见他被拖走,心里反而送了一口气,看着夏云侯正色道:
“夏云侯,本官是朝廷钦定的州官,就算你是封地诸侯,没有主上的圣旨,也休想拿我!”
“沈明玉,你擅离职守,勾结西苗细作谋杀靐县县令重居正,证据确凿。本侯要亲自拿了你,押解入京交廷尉府审理。”
“重县令为民请愿,却被你勒死在县衙之内。同样的伎俩,对本官无用!”沈明玉握紧了腰间佩剑。
“哈”夏云侯抬起手中的折扇,掩着嘴轻笑了两声“本侯查得的实情是——重县令伙同你沈明玉,鱼肉乡里、专行无道,县民举报至州府,恶行暴露,遂被你杀人灭口。死后被愤怒的灾民从县衙拖出去,咬成了碎片。”
“你……”沈明玉握紧的手指一节一节的泛着白“是你让重大人暴尸街头,煽动饥民分食了他的尸体!”
“他若真受百姓敬爱,又岂会被人吃了?倒是你,既然如此心痛外面那些贱民,”夏云侯不屑道“听说,靐县的粮食撑不过五天了。沈大人既然这样心疼外面的贱民,何不学学重县令,早些死了,也好让灾民有肉吃。”
“灾情一日未解,明玉一日不下堂。”
“你还在等陈捕头带着食粮来替你解围吗?”夏云侯阴险地一笑。
“你说什么?”
“真是可惜。你的一手好字,相爷没机会看见了”夏云侯手抖出一封书信,熟悉的字迹,斑驳的血渍,让沈明玉脸色骤变。
“陈捕头……”
“他死了,死人不会替你送信。”
惊闻属下死讯,自知求援无望,沈明玉怒火攻心,深深的绝望袭上心头,他紧握宝剑,猛地抽出:
“明玉今日拼了性命也不会让你继续为害人间,啊——”
说着,他眼神一凛,剑尖直指夏云侯而去。
“保护侯爷!”
府兵一拥而上,沈明玉豁命猛攻,斩开两人,一剑刺到夏云侯面前。只见夏云侯微微一笑,如蔷薇绽放,手中折扇轻轻一挡,宝剑刺穿扇面而来,他猛地一收扇面,夹住剑锋,手臂一挥,一把扯掉了他的剑,同时数把腰刀已架上了沈明玉的脖子。
“刺杀侯爷,论罪当斩。带走。”夏云侯一甩袖子,押着沈明玉出了县衙。
衙门口,成群的灾民跪地拦路。
“侯爷,沈大人是好官,请侯爷开恩……”
“别抓沈大人,沈大人是好官……”
“沈大人不能走,请侯爷开恩呐……”
“乡亲们”沈明玉被府兵押着,挣扎地抬起头来,对着在场百姓吼道“明玉之事不劳各位费心,各位切勿在此逗留。快快离开呀!”
“沈大人……”
“沈大人……”
“侯爷开恩,侯爷开恩……”
“快走啊!”沈明玉焦急地大喊,却被夏云侯的扇骨挑起了细腻的下巴。
“受这么多人的爱戴,你心里一定很高兴吧?但可惜,这些愚蠢的贱民不想他们的沈大人这样聪明。”夏云侯眼中露出一丝冷光,朱唇微启,竟是最冷酷的命令:
“全部清理掉。”
一声令下,包围县衙的府兵冲向了手无寸铁的灾民。哀声四起,惨不忍睹。沈明玉极怒的眼中暴出条条红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