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不可妄语。”司马正秀端端正正地拿着酒杯。
“哼,我乱说了吗?要不是有人搬弄是非,我们今天不知能玩得多痛快!”萧允对着上座冷冷一哼。
皌连琨抬起慵懒的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后眯着眼转过脸去,继续品着酒,欣赏着远处最末席上的夏轻尘。毫无疑问,今天这场宴会上,倘若还有什么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那就是夏轻尘了。
这宴席上大半的人都在大胆或是偷偷地瞧着他。他就坐在末席,穿着淡雅的礼服,病弱地挨着自己的“哥哥”,白皙的容颜在夜里多了一丝脆弱。他静静地坐在角落里,不想引人注意,却偏偏避不开四面八方的目光。
“来,尘弟……”阮洵用勺子盛起碗里的汤,慢慢喂进他的嘴里“好喝吗?”
“有点儿烫……”
“张嘴,让我看看烫坏了没有。”轻轻扶过他尖尖的下巴,阮洵修长的指在他有些烫红的唇上抚摸着,寻常的动作却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皌连景袤在大帐内心里泛酸地看着,手中的酒久久忘记饮下。
阮洵本就眉目清秀、媲美女子,如今与夏轻尘纠缠在一起,那画面美得让人失神。皌连琨在上座感叹之际,忽然一抹不协调的身影闯入了这幅近乎完美的图画。
“阮世子……”陈太尉突然醉醺醺地站起来往末席走去。
“糟糕,陈太尉又喝多了。”司马正秀为难地看了看左右。
“这老东西又要闹笑话了。”萧翰用酒杯挡住半边脸,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陈大人。”夏轻尘吓了一跳,连忙搀着阮洵站起来还礼。
“阮世子年少有为,承蒙主上与太后赏识。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俊杰,容姿卓越,仪表过人,人如美玉,人如美玉哈,啊哈哈哈哈……”
“谢,谢大人夸奖。”满座皆是高官,对方是一品大员,当众被调戏,夏轻尘强忍尴尬,站在一边。
“来来来,我敬世子一杯……”
“这……”夏轻尘和阮洵双双面露难色。只见陈太尉不由分说,摇摇晃晃地拿起桌上酒壶,斟满一杯,硬递到夏轻尘面前。
“无尘有病在身,不便饮酒,这杯还是下官代劳吧。”阮洵说着要将那酒挡下来,谁知陈太尉手一挥,半杯酒水泼了他一脸。一把将他推得退了几步。
“一边儿去。本太尉亲自斟酒,就饮一杯又何妨。你不会喝,我教你喝。你一口,我一口,我们一同干了这杯。”说着一把拉起夏轻尘的手,半杯酒就往他口中灌去。阮洵见状,出手阻拦,却被他大喝一声推了开去。夏轻尘被他顺势一扯,失了平衡,双腿一痛,竟被陈太尉搂在了怀里。
“来吧,乖乖喝了……”
“死老头……”席上剑师正欲发作,忽然察觉远处昊清那复杂的眼光,举起的酒杯又重重地落回了桌面。
就在此时,只听“啪”地一声,皌连景袤手中茶杯击碎在桌面上:
“来人,送陈太尉下去休息!”
一声令下,早已坐不住的萧允一个箭步冲了上来,分开两人。
“臭小子,你做什么?我跟你爹同朝为官,你敢以下犯上坏我好事。你,你等着,你……”
“送他下去。”萧允一把将他推给左右侍从,两名侍从架起他,飞快地撤了下去。
“尘弟……”阮洵扶起夏轻尘,见他满脸羞愤,拼命用袖子擦着自己脸上的酒水。
“世子,可有受伤?”萧允忧心地看着他。
“没有……”
“陈太尉酒后失态,请主上息怒。”司马正秀眼见宴席乱了秩序,转向上座劝道。
“这么一闹,朕也没了兴致”皌连景袤心疼地看着远处的夏轻尘“时候不早了,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