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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第3页）

&esp;&esp;“不。”钟嶙的目光冷锐如刃，“带去顾拾那里。”

&esp;&esp;族人既已动了投降的心思，那么事不宜迟，他要立刻逼顾拾让位给他！

&esp;&esp;☆、

&esp;&esp;闷热的夏日，章德殿的寝殿里没有人说话，愈显得窒闷可怕。

&esp;&esp;钟嶙确实也没有亏待阮寄等人，除了不允许他们出去之外，一应的饮食用度都照料齐全。阮寄抱着孩子坐在窗边，却只能看见兵戈森严的庭院，也许更远的地方，那水榭里的荷花都开了吧？也或许都凋谢了，她却从来没有看见过。

&esp;&esp;孩子刚刚喂过，此刻犹眷恋地蹭着她的胸怀，小脸上一双眼睛满足地眯着，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咿呀之声。

&esp;&esp;这个孩子才刚刚出生，就要被圈禁起来吗？

&esp;&esp;他根本连外面的世界都还没有见过，就要永远地滞留在这狭窄的黑暗中吗？

&esp;&esp;阮寄低下头，下巴轻轻地蹭过孩子的额头。孩子咯咯笑着睁开了眼，双眼澄净得没有丝毫的杂质。

&esp;&esp;当小十刚出生的时候，可也是这样的眼神？

&esp;&esp;她也曾看着小十，从一个目光纯净的孩子，渐渐变得阴暗，变得乖僻，变得不择手段。

&esp;&esp;她也曾看着小十，用那种破碎后的目光凝望着她，对她说：“我可能要失败了，阿寄。”

&esp;&esp;他总是在赌，在拼，在孤身一人地战斗。

&esp;&esp;而如今，他又一个人，陷入那永恒的寂寞中去了。

&esp;&esp;背着满身的骂名，全天下的讥讽，一点也不光彩，一点也不英雄地，陷入那永恒的寂寞中去了。

&esp;&esp;阮寄抬起手，为孩子挡住了太过刺眼的阳光。

&esp;&esp;阴翳之下，孩子朝着她笑，伸出手去在空中乱抓，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的小尾巴。

&esp;&esp;“你们做什么？！”程钰颤巍巍的声音响起，阮寄转头看去，见几个兵士站在门口，正和程钰争执。

&esp;&esp;她下意识地抱紧了孩子。

&esp;&esp;“让开让开，与你没有干系！”那兵士道，“奉钟将军号令，带皇子出去一趟！”

&esp;&esp;程钰苍老的身躯却仍拦在门口，道：“只请皇子，不请皇后吗？”

&esp;&esp;“不请皇后！”兵士不耐烦地道，“只要皇子，听见没有？快点让开！”

&esp;&esp;“那不可以。”程钰冷冷地道，“皇子尚在襁褓，手无缚鸡之力，谁知道你们带走他要做什么？”

&esp;&esp;“哎我说老头，钟将军的事情难道也是你能插嘴的？”

&esp;&esp;“——大靖皇后在此，你们却一口一个钟将军？！”阮寄突然出了声，门口的几人俱望了过来，她顿了顿，复道，“你们要在我面前带走小皇子？”

&esp;&esp;那兵士被她的威势吓了一跳，俄而笑笑道：“没错，这是钟将军的意思……”

&esp;&esp;“本宫倒是没有异议。”阮寄看了程钰一眼，又道，“但婴儿眷恋母怀，本宫要同你们一起走。”

&esp;&esp;“这……”兵士为难地挠了挠头，又回过头去几个人交头接耳地商量一番，互相点了点头，“那……好吧。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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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日光朗朗。

&esp;&esp;从章德殿后门出去，仍往北行，穿过御苑。

&esp;&esp;苑中的荷花果然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