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秀云娘站起身,拉了拉坐在角落里当木头桩子的秀云爹,对刘大娘婆媳说道,
“这天儿也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凤英啊,你是家里的大功臣,这些日子,就踏实地在家里歇着,把月子坐好,以后身子才会好,知道吗?
老姐姐,这元志不在家,这些日子你可就要受累了,如果有忙不过来的时候,就跟我家秀云说一声,这丫头别的不行,帮着干点小活儿是不在话下的。”
他们这一说要走,别的人自然也纷纷起身,也不准备多打扰了。
周林自然也跟着起身告辞离开,却被张凤英叫住了,
“周老师,你等一下呢,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就是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周林顿住脚步,“嫂子,你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张凤英有点不好意思地开口,
“就是给元志的信,他们那边太偏了,寄普通的信容易丢,要是平常的信也就算了,可这回要寄小博的画像,我就想着是不是给他寄封挂号信去。
可挂号信是要到邮电所去寄的,我这身子不是不方便吗,我娘她又不识字。
我想来想去,找别人也不太合适,可能就要请你帮忙了……”
“我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学校还没开学,这些人当中,也就我最空了,当然得找我了。”
周林松了口气,“嫂子你放心,这件事包我身上了,你把元志的详细地址给我吧,还有刚才我写的那信,哦,对了,还有那画像。”
没想到,张凤英这时候又有点支支吾吾的了,
“那个,能明天给你吗?这画儿画得太好了,我还想再看看……”
周林都服了她了,
“行吧,那明天我来取,正好我也要到供销社去买点东西,明天就一起办了。”
……
第二天上午,周林把自家的家务活儿都干好以后,就换了身出门穿的衣服,去刘家拿信。
“嫂子,我来拿信了!”
周林先在外面敲了敲门,得到回应才敢进去,毕竟男女有别嘛。
她家有客人在。
其实这也正常,宝宝出生,自然会有亲友来探望。
不过,当周林进去的时候,却发现屋里气氛有些不太对。
刘大娘不在家,估计是去上工了。
家里已经有一个全休了,她肯定不能全休的,只能半休,也就是一天只干平常一半的活儿,其余时间要在家里照顾儿媳跟孙子母子俩。
说真的,家里没个男人在,确实是不一样,日子要更艰难一些。
客人是两个女的,一个是老人,跟秀云奶奶年纪差不多,穿着很朴素;还有一个则要年轻一些,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吧,穿着有些不伦不类的,面相刻薄,总之,给人以一种不是很好的感觉。
周林也没好意思多看,就径直问张凤英要东西。
“嫂子,我一会儿准备出门了,你把信给我吧。”
“信,什么信?
我说英子,你这屋子怎么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你自己男人不在家,可得好好注意注意自己个儿的名声。
别随便就把野男人就招回家来。
要知道,你男人可是在部队拿枪的,别到时候搞出大乱子哦……”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说的也是极为尖酸刻薄的话,那言下之意甚为明显,直指周林是张凤英的“野男人”。
周林侧头一看,发现说话的就是那个年轻一点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