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落在了他的身上,刺得?他眼睛不由闭了闭,紧接着,脖子似乎有点痛。
他下意识地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就跪在前面不远,然后,慢慢倒了下去。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再无声息。
百姓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
“云阳子道长。”池喻向着云阳子作揖,面露信徒般的狂热,说道,“您算得?可真准,您刚刚说将星陨落一事必有转机,果?然有转机。”
云阳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支吾了几声,说着类似于“白虎化龙”为大吉之兆等等模棱两可的话。
云阳子一应声,信徒们就更加狂热,有人直接跪了下来?,哪怕不是信徒,见状也?跟着纷纷跪下,刑场四周,黑压压地跪下了一大片人。
他们似是叩拜着天空中已经消失的龙形异象,但一双双狂热而又崇敬的目光全都落在了楚元辰的身上,就仿佛他是他们信仰,他们依靠,他们的真龙天子。
他们如今的日子过得?太苦了,苦到但凡老天爷愿意给他们一点希望,暗示他们日子会变得?好?过,他们就会深信不已。
楚元辰向着林首辅等人说道:“本王今日前来?也?是想看汪清河伏法,若无事,本王就先告辞了。”
林首辅向他拱了拱手,说道:“王爷走好?,叨扰王爷还特意前来?作证。”
楚元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抬步就要走。
他的目光缓缓在众人的身上扫光,从郑重明,到秦惟,他的桃花眼锋芒锐利,仿佛对他们的意图一清二?楚,又带着一种“你能奈我?何”的架式。
郑重明脸色阴沉。
两年前,他看着汪清鸿死在他眼前,两年后,是汪清河。
他们对他全心信任,他却护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
郑重明微微侧目,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叹声。
“镇北王留步。”
沉默了许久的秦惟终于开?口了,他往前走了一步,什么也?不多?说,抬手指着楚元辰,下令道:“拿下。”
林首辅的脸色大变,急忙道:“王爷,您说什么呢。”
他勉强在笑,笑容却极其僵硬:“私自囤兵一事已经证实了是汪清河故意污蔑。昭王殿下,您……您近日是不是没有休息好?,不如赶紧回去先歇歇。”
他只差和稀泥的说
,秦惟是没睡醒在打瞌睡,乱说话。
林首辅满头大汗地补充道:“汪清河已经伏法,咱们还是早早散了吧。”
除郑重明一声不吭外,其他人也?是同样的想法,跟着劝了几句,更有人向着楚元辰说道:“王爷,您看您还是先回去吧。”
他们只想别闹了,秦惟这样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怕是收不了场。
但是显然,秦惟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冷声道:“拿下。”
他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上百侍卫从四面而来?,站在了他的身后,有如众星拱月一般,而站在他身侧的是傅君卿。
刑场本是由衙差,最多?加上五城兵马司来?维持秩序,不过,今天的百姓实在太多?,又临时调用了一支百来?人的金吾卫,金吾卫属于上十?二?卫,不在禁军之列,也?不属郑重明管束,直属于皇帝。
傅君卿在除服后,直接调到金吾卫任指挥使,这是皇帝在中风前下的调令。
金吾卫没有去维持秩序,而出现在刑场上,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首辅更觉不妙,说道:“昭王殿下,你别乱来?。”
与方才只想放软了声调和稀泥不同,林首辅的声音凌厉起来?,喝斥道:“昭王殿下,擅自动?十?二?卫,是大罪。”
他相信,秦惟不会不会知道,这罪同谋反。
上十?二?卫直属皇帝,除了皇帝,谁也?不能擅动?。
秦惟越过了皇帝,直接动?了上十?二?卫,尽管只有百余人,也?与谋反等同。
林首辅沉声道:“昭王殿下,您请三思而后行!”
礼亲王亦是喝道:“秦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