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夫妇是好?人?,他们是真的把?珏哥儿当作亲生的孩子在养着。
卫临在临死前,都还忘提醒卫修示弱,卫修当时?的年龄是他最大的优势,他们不会太过提防他。但凡他们想要震慑池喻,留一个受了惊吓的活口,比满门皆灭更加有用。
卫临直到最后一刻,都在为卫修争取一丝生机。
生恩与养恩孰轻孰重,盛兮颜说?不上来,但卫家夫妇对盛珏的已经远不止是养育之恩了。
楚元辰微微颌首,又问了一些细节,然后说?道:“那?你是什么时?候认出为首的那?个劫匪就是汪清河的?”
“去年年初。”
无论?是池喻,还是卫修都知道这些所谓的劫匪,不过是拿来警告他们的,所以,定?是和因为舞弊被捋了差事?的江南知府或者江南学政有关。
池喻经此一事?后,再也没有了年少轻狂,后面这一年多,他们表面上安步就班的生活,备考的备考,读书的读书。
实际上,一直在找那?日?的劫匪。
卫修道:“去岁春,汪清河带着外甥女来江南玩,声势赫赫,当地?官府让百姓夹道相?迎,我远远地?看到他,认出了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他到死也不会忘。
楚元辰没有置疑他会不会认错人?,只问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告诉了喻哥,只告诉了喻哥一个人?。”
“我知道了。”楚元辰郑重道,“这件事?我会管的。”
这几个字代表了他的态度。
不需要承诺,他说?的话就是一言九鼎。
池喻大喜,连忙拉上卫修起身作揖。
池喻自知单靠他和卫修两人?,就算他能?连中六元考上状元,翰林院三年,出来后也不过是在官场的底层,就算去了外地?任官
可以涨些资历,等升到可以和汪家对抗的高度,早不知道要多少年了,更何况,汪清河的姐夫还是京营总督郑重明。
真就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池喻本来打算的是,把?卫修安顿好?后,拼着这条命,再进京告一次御状,大不了就一头撞死在登闻鼓前,但是卫修拦住了他,让他不如去寻个明主投靠。
也是卫修提议投靠镇北王的。
“不必谢我。”楚元辰笑着,说?得随意?,“卫修,说?起来,我也是姐夫,就算你心有顾忌,对我们不能?尽信也无妨,毕竟人?与人?的信任是需要时?间?的。”
楚元辰从来不认为一个人?就得无条件的去相?信另一个人?,哪怕是亲人?也一样。
就好?比江庭,若因为江庭是父,自己就必须得全心信任,怕是早就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所以,卫修初次见面,对他们抱有几分警惕是应该的。
况且,卫修遭过灭门,也受过追杀,要是这么容易就去相?信别人?,那?简直太蠢了,是活不到现?在的。
楚元辰饶有兴致地?对他说?道:“防着可以,就是别拿自己的安危来冒险试探。”他举起手指轻轻摇了摇,语调未变,眼神却带着凌厉,“太危险的事?别去做,你姐会伤心的。”
卫修从容的面上有了一丝异样。
他意?识到楚元辰说?的是那?锭银子的事?。
无论?有没有那?锭官银,其实都不会影响到他们的判断,这又不是官府审案,需要人?证物证。
可是,为了找“证据”带一些伤,会比毫发无损的出现?在他们面前,更能?激起对方的怜意?,他年纪小,就是他最大的筹码。
楚元辰笑道:“别人?不论?,你姐对你是真心的,不能?让她难过,知道吗?”
“是你姐让我找你的,不然,怎么能?寻得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