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衣慢慢抽回手,她没那么娇气。
她自己愿意,崔珩也没再劝,只是忽然想到:“你跟谁学的制笔?”
雪衣知道他似乎不喜欢王景,只含混道:“一个匠人。”
“又是那个王景?”
崔珩盯着她的眼。
雪衣就知道瞒不过他,只能点头:“是他。”
“不是跟你说了少和这人接触?”
崔珩果然沉了脸。
“他又不是坏人,我凭什么不能去?”
雪衣也扬了声音。
“你怎知他不是?”
崔珩声音沉下去,“再说,你如今是有婚约的人,怎能随意与外男私会?”
“外男?”
雪衣随即抽回了手,“表哥说的没错,你也是外男,那我是该离开了。”
“我不一样。”
崔珩按住她。
“哪里不一样?”
雪衣偏偏反问。
崔珩抚着她的后颈靠到肩上:“我同你内里亦是有交集。”
雪衣听出了他的意思,倏地又红了脸,低低地骂了声无耻。
“我说的不对?”
崔珩却笑了,埋在她颈侧沉沉地问,“你不说话,是觉得不够深入?”
不知是不是饮了酒的缘故,他今晚的话一句比一句出格。
热气毫不遮掩的落在她雪白的颈上,雪衣又痒又麻,连忙伸手挡住他的下颌:“你先沐浴。”
“嫌我?”
崔珩掰过她的脸,靠的更近。
“不是,只有点晕。”
雪衣偏头躲开了一点,她是怕他醉着控制不好力度。
崔珩见她面色绯红,仿佛真的被染醉了似的,捏着她的下颌:“那一起?”
谁跟他一起,跟他进去就不是洗澡,是洗她了。
雪衣别扭地转头:“不要。”
崔珩笑了笑,也没强求:“外面的书案上有游记,你觉得无聊就翻翻。我冲一冲,很快回来。”
“很快”两个字他压的很低,雪衣指尖微微发麻。
她从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等人进去,灼烧的脸颊才慢慢降下温。
起身翻了翻游记,雪衣发觉都是以前看过的,没什么兴趣,便又搁下。
一抬头,眼神被那架子上悬着的笔吸引住,她又碎步走了过去,一一地拂着。
二表哥手中的笔果然不同凡响,每个都比她做的精致多了,怪不得他看不上。
雪衣正准备细看时,一不小心却碰掉了一根。
她连忙弯身去捡,可这一低头,不但捡起了笔,还从桌脚的缝隙中拈出了一个碎纸片。
当看清那纸片上的名字时,她酡红的脸颊瞬间褪了色,只捏着那纸片手指用力到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