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高高的烛台边落荒而逃,一边燃起烛火,一边思索着要怎么问清楚刚才的事。
顾剑寒的情绪现在还很激动,虽然有定心针帮着镇静了,但精神状态看起来还是很脆弱。
又要推到后面吗?
他们之间问题已经不少了,到此为止一个都没有解决过。
烛台上的火焰忽然无风摇曳了一下,唤回了闻衍有些涣散的心绪。
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破局才对,这些儿女情长,的确不该成为顾剑寒的绊脚石。
他本来就是废物一个,不能帮到忙就算了,怎么能再拖累他呢?
“阿衍。”顾剑寒唤他,有些委屈,“你去得太久了。”
“抱歉。”
闻衍往回走,走到床边并不先去抱顾剑寒,而是将空明剑解下来和渡霜一同放在两个枕头之间。
中间位置有些挤,他便调整了一下软枕的位置,却突然发现里面的枕头有一点小弧度的拱起,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他诧异地翻开枕头,其下赫然是一枚直立的尖锐长针。
“卧……”他差点在顾剑寒面前爆粗口。
但是这种行为实在是太恶劣了。
他开始后知后觉地害怕起来,他本来还想着让顾剑寒睡里面,万一他们都没发现那枚针,等睡下的时候岂不是直穿脑门?
他现在根本没有灵力在身上,被长针刺入头部该是多危险……
闻衍不敢深想,连忙把顾剑寒打横抱到一旁的交椅上,先确认交椅上没有任何危险物品才把他放下去,然后开始发了狂似的在床上翻找,从软枕到床褥,从床头到床尾,里里外外搜查了好几遍,确认没有其它异物才松了一口气。
而顾剑寒手中拿着那枚长针,脸上神色晦暗不清,闻衍看过去,依然猜不透他的心思。
“很危险。”
他握住针尖,将长针从他指尖抽了出去。
要是以往被徒弟这么不知好歹地说教,顾剑寒早就翻脸了,而如今他非但不生气,反而仰头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张开双臂,掌心向着闻衍,那是一个很明显的索求拥抱的动作。
明明方才是他自己说不需要他的。
“为师受惊了,走不动路。”
闻衍一言难尽地看着他,最终还是将他架了起来,改成横抱的姿势将他抱进了盥洗室,伺候完他洗漱后便把他放到了床上。
等他自己洗漱完再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顾剑寒已经自行脱去了外袍和他自己的外衫,只穿着薄薄的纯色窄袖里衣躺在榻上,拆了发带之后墨发倾泄了一床,原本横在两人之间的长剑被横放到了两个软枕的外缘。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把那枚长针拿到了手中,听见闻衍的脚步声便把针收了起来,专心地朝闻衍的方向看。
闻衍冲了个澡,发尾还是潮湿的,衣带没有完全系好,露出结实流畅的腰腹线条。
他在床边坐下,将顾剑寒心口上的定心针取了下来,拉开他的衣襟,忍着轻微的不适感用指腹为他拭去了胸口的余血。
顾剑寒轻轻地喘了一声,双腿不自觉地屈起磨蹭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