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吃饭时,二喜说春生被揪了出来,定性成了走资派。
叮嘱福贵也要和他划清界限。
而晚上福贵家的门被敲响,春生来了。
福贵让他有事在门外说,但春生却非要见面,福贵纠结了许久,还是开了门。
“福贵,有庆的事儿,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
“这么多年,我送过好几次钱,你和嫂子都没收,这张存折,今天你无论如何要收下。”
“你半夜跑来就为这事。”
“我就为这事。这事了了,我就踏实了。我这辈子就不欠什么了。”
“到底怎么了?我老婆昨天自杀了。”
“自杀了。怎么回事儿?”
春生悲从心来,也不想活了。
战场上都没死的人想死了。
福贵劝他,他们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活下来不容易,千万别想不开。
而一直避而不见的家珍,这时也打开了房门。
“春生,外边儿冷,进屋说吧。”
“哎,对了,进屋说啊。”
“嫂子就不进去了,我是偷着出来一趟,还要赶紧回去呢。”
“春生,你记着,你还欠我们家一条命呢,你得好好活着。”
家珍的话,让春生的身影顿了顿。
作为母亲,家珍永远恨他。
可作为一个普通人,她体谅生死。
虽然她口口声声说,春生欠他们家一条命,但却也不想让他赔命。
从前她只是觉得作为有庆的娘,她没资格,也没权利原谅害死他的人。
而如今,看到已有死意的春生,家珍却想让他活着。
即使再多的苦难,善,才是她永远的底色。
转眼入秋了,凤霞快要生了。
送喜蛋时,得知镇长也成了走资派。
再去医院时,凤霞已经开始了待产,可医院里却只剩护士了。
问起大夫,护士们一脸傲慢地表示,大夫们都是反动学术的权威,统统被挨批。
家珍有些不放心,让二喜还是想办法去请个老大夫回来。
二喜假借着批斗的名义,把曾经妇产科的头把手汪斌请了回来。
万一凤霞有事,也有人坐镇。
而汪斌已经饿了3天了,看起来别说救人了,自己都快入土的样子了。
福贵一看,去买了7个馒头,让汪斌接过来就狼吞虎咽。
没过多久,凤霞生了,母子平安。
夫妻俩看了眼,虚脱的凤霞,心这才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