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夜时间,朝堂如战场,那瞬息万变的风向,若是一个把不好,就可能立即被敌人踩在了脚下,满盘皆输,绝不可掉以轻心。毕竟这里是亚国,不是他的欧国。幸好之前给姜少非打过招呼,这次的危机才能险险度过。
终于,灯熄了,人被推了出来。
童童急忙上前问医生,医生脸色不太好地道,“你父亲已经有一次大病记录,也是由于心浮气躁,压力太大引起的。以后,尽量注意不要让老人情绪起伏太大,有什么事,多顺着点儿。否则,再来个两次,只怕……”
童童的心,一直往下沉,直点头答应了下来。这一夜,都守在父亲身边。泰奥提议送他们去洋国休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在凯文的地盘上,又有他的别墅,安全绝对不是问题。可是,童童想起父亲昏迷的原因,犹豫着,还是拒绝了。
“泰奥,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她看着他的眼,心底一片揪痛。她怕父亲要是醒来看他,又会激动……她不想两个人又对上,谁受伤,也都不舍。
泰奥本想拒绝,但是看童童的模样,眉眼一皱,还是点了头,开门把爱玛叫了进来。但又被童童拒绝了,因为父亲只要看到与他有关的事,都可能病发。她不能让一丝不安宁因素存在在身边。
“泰奥,这段时间……你专心忙大选,不用来看……担心我。好不好?”她看着他,眼中都是恳求。
他突然明白了,眉头一夹,点头离开了。
她看着他直挺挺的背景,泪水又落了下来。回头看着床上昏迷的父亲,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很多,鬃边白发丛生,眼窝深陷,这一分一寸,都是为了她。教她如何抉择?
第21朵来约会吧
沉静的病房里,只听见滴答滴答的仪表声,和紧张收合的呼吸器,那吃力地翕动着,那么虚弱,仿佛稍有不注意,它就会突然停止。
童童爬在父亲床边整夜,昏昏噩噩,时梦时醒,倍受煎熬。她手腕上的指挥器的红灯闪烁了无数次,都被她故意忽视了。
这个夜,无眠的绝对不只她一人。
当窗头的亮光刺进眼中时,才发现脸颊又是一片冰凉。前一刻,她似乎还看到恍惚的黑暗中,那个高大强壮的男人,一个人坐在黑黑的屋子里,孤寂冰冷包围着他……但清晰的下一秒,父亲苍白消瘦的面容,就撑满了酸涩的眼。
他们,是她最亲的人。
她紧紧握着父亲的手,皮肤干涩,照顾她而有了细白的裂痕,男人都是不注重保养的。所以,每次忙完家务,她都会给父亲擦上润手霜。父亲的手,在记忆里是那么大那么温暖,是她一直渴望的。可现在,再不复记忆中的模样,骨节突出,隐隐有了褐色老人斑。与他的大手,截然不同……
那一只手,大而宽厚,生满了重重的茧子,每一次抚过她的肌肤,都会引起她满心的颤栗,是害怕,是吸引,是情不自禁……童童,就是死,也别想逃离我……他扼着她的脖子宣誓,那只大手轻易就可以让她无力反击,记得她至少咬了不下数十次……可是当他颤抖着捧起她的泪颜时,那双掌握着生杀大权世界权柄的大手啊,颤抖着,颤抖着……和父亲抚过她的脸时,一模一样。
他们,是她最爱的人。
她抚着父亲的手,缓缓贴上自己的脸颊,幻想着,其实在此刻,疼惜着自己的是他们俩个人。他们爱她的心,都是一样的,为她的疼,也都不会少半分。
多希望,他们能是一家人呵!
“童童……”
房门被打开,一身风霜的向冬海走了进来,俊朗的眉目间,都是担忧和心疼。在他笔挺的军大衣里,还穿着越野服,估计是刚从训练中下来,都还没来得及换上干净的,就得到消息赶来了。他身后跟着向母,提着保温盅和一包换洗的衣物用品。
“冬海,你怎么来了……你又请假了?”
“傻瓜,出了这么大事我怎么可能不来?!”事实上,通知他的却是泰奥,在一的路上才接到母亲的电话。“你瞧你,昨天你也受袭受伤了,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这里我们守着,你快去歇着!”
“童童,我顿了了鸡汤,还有……还有热牛奶,你先喝点。瞧你才一夜,都瘦了一大圈儿了。”向妈忙拿出一罐牛奶,童童目光一闪,说了声谢谢,默默地接了过去,却并不走。
向冬海立即去找了院方的护士,询问情况。院方一听说方爸居然是大英雄的伯父,那立即就激动起来了。很多只在电视上看过向冬海的人,忙不迭地找他要签名了。虽然麻烦了一点,向冬海也趁机布置好了一切。
回来时,他看到童童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母亲朝他摇了摇头,一脸担忧地叹息。
他们都很无奈,看到那牛奶瓶,还有寻常人家也不可能吃到的那么好的鸡汤,就知道这都是谁为童童父女准备的?!由于备得匆忙,那牛奶瓶上还贴着兰玫舰的金狮符号。可方爸爸的病,已经让关系彻底胶着,甚至可能彻底冻结。
“童童,方叔叔会没事的。这只是惊吓过度,受了些刺激。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不要胡思乱想。打起精神来,别让方叔叔醒来看到你比他的脸色还差,他不该又担心了。”向冬海上前,轻轻抚着童童背劝说着。而这些说词,在那个男人给他打电话时,专门说了一遍。虽然他很不满他那满口的命令口气,可是……目前最好的安慰方式,就只有这样了。
“爸爸他什么时候会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