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奥走到门口又缩回了脚,转头朝欧阳婉儿一裂嘴,拉出个毫无笑意的笑来,说,“欧阳婉儿,你有种就再玩一次大胆的游戏给我看看。到时候,别怪我叫凯文把你锁在屋里,一年都别想出门。”
“你个王八蛋,你做梦,凯文他才不会……”
“有胆的我们就试试看。”
在婉儿的狂吼前,大门被砰地一声关上。
泰奥抱着童童,大踏步地走出了医院,沿着长长的海岸线,散起步来。
二月的洋国仍然有些冷,他穿着大大的毛料风衣,将她裹进怀里,浓烈熟悉的阳麝味,隔去海风中腥咸的味道,她就像小婴儿一样,坐在他粗壮的手臂上,头枕在他的颈窝,手下是那宽阔厚实又温暖的胸腔,平稳的心跳,轻轻拍打着掌心,应和着那浅吟的浪花声,心底涌起又酸又甜的悸动。
“婉儿说了什么,为什么哭?”
“没……没什么,只是……高兴,幸好也和孩子都没事。”可是自己的孩子去被自己自私大意给牺牲掉了。
“她被凯文养得跟猪似的,我看再搞一次也没事儿。”
她知道他在逗她,可是却笑不出来,泪水,又大滴大滴地往下滚。心底的愧疚,矛盾,无以复加。
“你现在又在哭什么?”眉峰拢起,耐心正在逐步消耗中。
她吸吸鼻子,看向被落日余辉染得如金如璧的大海,哑着声道,“这里……很美,我……感动一下……”
他的眉头却耸得更高了,看着那不断滚下的泪珠,耐心基本告謦,手臂不自禁地开始收紧。
“你是不是不想离开亚国?”
他的声音突然变冷,她抬头看向那双黑眸,才发现他的不悦,“你……为什么这么问?”
俊美的脸,一点点融在斜阳的阴影中,“从离开亚国开始,你就在哭,你以为我是瞎子吗?”
他误会了。“我……”
如果承认,他会非常生气吧!可是不承认,难道告诉他她难过的事实吗?
—方童童,泰奥绝对不会接受非皇室血统的孩子,更何况你还是个标准亚国三等公民。以后,记得做好避孕措施,不要自找罪受。泰奥的无情,我想你也不敢去想象了吧?
今天离开亚国里,雪莉也来辞行。趁着泰奥不注意时,扬着女王般亲切和蔼的笑脸,不动声色地警告了她。她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想……可真正遇到时,又怎么可能不去在意不去想。她的确是害怕,害怕面对他最无情的一面。她自己自己变得导弹了,可是也无法阻止自己去妥协他的占有和强霰,狂热的痴迷。
“对不起。”
他对她,只是痴迷吧!只要过了这段时期,他总是会醒的,会醒的。她最怕的,原来是梦醒时分,再触不到这颗跃动的心。
三个字,未想如冷刀般,狠狠地戳进他渴望的心底。
“方童童,你就那么眷恋你的冬海哥哥吗?那个蠢祸自己被人利用了还不知道,要不是我的人一直看着他,恐怕他早就被黛兰的手下给干掉了扔进渤海湾喂鱼,而不是像现在还躺在亚国的皇家医院里接受最好的治疗。”
“泰奥……”她大惊,可是他不给她任何机会,一手钳住她的下巴,气得大吼。
“方童童,你够狠,你和你母亲一样自私。”
“我母亲她怎么……”
他冷哧一声,面容完全融在一片阴影下,“你母亲贺子琪二十年前是亚国太上皇姜靖宇的情妇。姜靖宇和贺子琪只顾着自己逃生,将我和父母丢在戈雅城的三万丧尸群里自生自灭。我父亲为了救我和母亲,用自己的身体去喂丧尸争取我们的逃跑时间,我的母亲为了救我,也拿自己的身体去挡住丧尸的出口,我亲眼看到他们一块块地被丧尸撕咬成碎片,手臂,大腿,肚子,肠子,全部……”
他的面容越来越扭曲,越来越恐怖,就像深陷入恶梦中,又像是从地狱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鬼般狰狞,可是那双锐光如刀的黑眸底,流淌着的却是不为人知的心酸和伤痛,矛盾和脆弱。
“泰奥,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她伸手的把抱住他的头,泪水不断,“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却一把拉开她,松手将她丢在了沙滩上,居高临下地盯着她错愕的泪颜,一字一句道,“现在说对不起,有用吗?你还是会像你母亲一样自私,除了逃离我,也不会再想别的。从头到尾,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他一把打开她的手,吼完,转身就走。
茫茫的海岸一直延伸到黑暗的尽头,冰冷的海风拂过胸口,很痛,很伤,可是他的脚步一刻不停,好像身后追赶的,就是八岁时疯狂丧尸群。
“泰奥,等等,等等我!”她爬起身,踉跄地追上去,可没跑几步,又被拌倒,“泰奥,不要走,不要走——”
风中的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步前进的人突然浑身一怔,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