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件事我去和你伯父商量,军中自然少不了才俊,我着意物色便是。”
&esp;&esp;冉念烟知道,父亲的话半真半假,是在哄自己安心。
&esp;&esp;她道:“先不用着急,我方才见到滕王殿下了。”
&esp;&esp;冉靖道:“是吗?他传完圣旨,不等检阅军威就称病离开了,你舅父还以为他心中不快,现在看来还有闲心四处闲逛,应该没放在心上。”
&esp;&esp;冉念烟道:“那殿下又何必称病离开?”
&esp;&esp;冉靖道:“因为两日后,京营大军就要开拔,驰援土木堡,滕王殿下并不支持将京军外调,使京城四周被架空——不过盈盈不用担心,定襄和土木堡还有一段距离,突厥人也未必能杀破重围。”
&esp;&esp;未必能,那就是有可能。
&esp;&esp;“万事小心,爹爹去忙吧。”
&esp;&esp;冉念烟没有更多的话,战争是父亲的职责,没有挽留的余地,然而刀枪无眼,生死祸福只能仰赖天意。
&esp;&esp;冉靖走到女儿面前,伸手想抱住她,却迟疑住了,只是道:“照顾好你母亲,我……去了。”
&esp;&esp;说完,旋身阔步离去,不敢回头。
&esp;&esp;徐泰则早已在门外守候,他也是来向冉念烟辞别的。
&esp;&esp;“你爹应该和你说了吧,伯父说让我也随军去土木堡。”他喃喃道,见冉念烟点头,继续道:“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早知道就不轻易过来了,没别的意思,不是害怕打仗,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只是我娘那边不好交代。”
&esp;&esp;冉念烟道:“我会代为转告的。”
&esp;&esp;徐泰则扭捏道:“还有……”
&esp;&esp;冉念烟笑道:“还有看好了宁远之,不许让他再来家中。”
&esp;&esp;徐泰则道:“知我者,表妹也,那你尽早启程吧,回到城里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esp;&esp;冉念烟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是无用,托徐泰则向徐衡辞别后便坐上马车准备返程。
&esp;&esp;来去将近五个时辰的行程,为的竟是这么短暂的会面,却得知了突厥人的消息。
&esp;&esp;但愿这次能像前生一样,有惊无险。
&esp;&esp;出了军营后不久,马车突然停下了,和车夫并排坐在外面的夏师宜小声对着车厢里说道:“是一队人马,后面跟着一个华服公子,小姐,要不要问问他们的来意。”
&esp;&esp;冉念烟揉揉眉角,不消说,十有八九是去而复返的滕王。
&esp;&esp;他临走前说的那句“我记住你了”,就让冉念烟产生了不祥的预感。
&esp;&esp;滕王是什么人,生在帝王家,岂会仅仅因为她的一句话而颇费周章,想来还是寿宁侯府的缘故。
&esp;&esp;她命夏师宜拉开车厢的卷帘,眼前出现了一队精骑,身穿龙章文采的飞鱼服,腰间横挎绣春刀,面色如铁,冉念烟如何不熟悉,这些正是皇家亲军锦衣卫。
&esp;&esp;锦衣卫从中分开,身披银白云纹披风,内衬缂丝红袍的滕王萧稔缓辔信马而来,那白马极通人性,不用勒缰绳,堪堪停在离马车三尺远的地方。
&esp;&esp;“我们又见面了,冉小姐。”
&esp;&esp;滕王勾起唇角,懒散地问候。
&esp;&esp;冉念烟道:“荒郊野外,恕小女不方便下车见礼,夏家哥哥,这位是当今滕王殿下,你替我叩见殿下吧。”
&esp;&esp;在荒郊野岭遇到一位亲王,夏师宜显然是惊讶的,但他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俯身行礼。
&esp;&esp;滕王并没看他,依然望着半掩的卷帘下躲藏在暗影中的女子。
&esp;&esp;“寡人自然不敢受你的礼,叫这些闲杂人等下去吧,他们不配听咱们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