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宫雪买了两坛其他的酒,便回到了马车上。
行驶途中,她还是忍不住拿出镜子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原本白皙的皮肤现在透着些营养不良的蜡黄,双眸也由年少时的明亮变得充满了疲惫,受了这么久的蹉跎,可不是几天营养品能把气色补回来的,看起来还真是老了许多。
“小姐别担心,奴婢明天就去给您买回最好的胭脂水粉,只要稍稍一打扮,容色定会更胜从前的!”
红袖语气颇欢快,明显是想逗她开心,可眼中却满是心疼。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梅宫雪身上的那些伤疤。
其实梅宫雪脸上还没到长皱纹的地步,只是她的眼神早已暗淡,仿佛承载了太多的辛劳与疲惫,这才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好像老了许多。
“没关系。”梅宫雪浅浅一笑。
老就老吧,她也不在乎了。
幸好侯府今天出门早,还未到晌午,马车便到了桑梓山。
兄妹几个都先后给父母上过香,又磕过了头。
又过了一会,季云初才带着梅香寒赶到,梅鹤鸣还在责备他们怎么来到这样迟。
而梅宫雪却敏锐地察觉到了梅香寒看向自己的脸色不太好,她不想在爹娘灵位前和对方有什么争执,便悄悄退了出去。
正好,她打算去后山见一见程叔。
程叔住的小院很幽静,虽不大但东西很齐全。
有一小块池塘,一片菜地,好像还养了一群鸡,台阶旁放着武将经常用来练习臂力的石锁。
真是好几年没见到程叔了!
自己小时候眼中高大的男人如今干瘦许多,坐在轮椅上来去自如,显然已经适应了这种生活。
见到梅宫雪,程文光也很高兴,赶紧将她往屋里让。
屋中炉上还烧着水,梅宫雪亲手将带来的酒烫好了斟给他,然后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不是周赴杀了他?
程文光还是会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腰间的刀柄,梅宫雪知道这是他以前养成的小动作,说明他正在思考。
在梅宫雪问出第一个问题的时候,他的嘴角紧抿,神色讳莫如深。
梅宫雪等了很久,他都没有说话。
直到问出了第二个问题,程文光才缓缓开口:“大小姐,侯爷已经过世多年,很多事情都过去了,过多的深究只会徒增烦恼,以后这件事情就不要问了!”
“至于你问的那个叫周赴的,我可以负责任地和你说,和他无关!外面的确有些传言说是周赴杀了侯爷,那是因为宁王与侯爷政见不合,而周赴又是宁王的手下,这才有人故意散播谣言!”
梅宫雪稍稍松了一口气,可紧接着却有了更多的疑惑。
为何关于爹爹的死,程叔也不愿意过多透露呢?
程叔早已退居山野,梅宫雪不愿意让他为难,便转移了话题,又陪着他聊了会天,许久后才起身告辞。
不管怎样,她至少能确认周赴并不是自己的敌人,那这一趟也就不算白来。
至于其他的事情,日后还可以慢慢探究。
梅宫雪这样想着,回到了前山。
“你怎么才回来,我们可等你半天了!”梅长恭正坐在堂前。
“我去陪程叔说了会话。”梅宫雪说完便在屋中扫了一圈,面露疑惑。
“不用找了。”梅长恭道:“大哥和二哥今天还有事忙,已经提前回去了,我和阿香可是特意留在这里等你。”
正好这时下人们也打扫完卫生,一行人便准备下山回城。
梅宫雪上车前却是察觉到了异常,“咱们不走官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