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宫人想都没想的说:
“当是新来的那三个。”
“哦?你也看出来了?”
孙姑姑笑道。
安宫人低首道:
“自从高祖被罚没入宫的官眷暗杀之后,虽然官眷入宫便为罪奴并且终身出不了宫奴院,可是还是有人盯着这块肥肉。”
孙姑姑看了一眼门外,人影晃动,她低笑道:
“罪奴们又有什么好盯着的?左不过老死在这里罢了,难不成这鸡窝里还能飞出金凤凰不成?”
安宫人笑道:
“姑姑说的是,说不定哪个得罪了她也不定。”
未闻脚步声,门外阴影已然不再,孙姑姑压低了声音道:
“我帮着娘娘守着这里,是因着这里离长顺宫颇近,省的哪个不长眼的奴才翻墙过去冲撞了贵人,这院子里自然是不能够留他们的人,回头寻个机会打发了吧。”
安宫人闻言有些为难道:
“咱们院子里也就她的活计好一些了。”
孙姑姑冷笑一声:
“活计好又有什么用?那么多银子守着这深宫也没处花不是?”
安宫人奉承道:
“姑姑这么得娘娘的欢心,得的赏赐又多,别人有银子没处花,可姑姑不同,说不得早几年把娘娘放出宫去,到时候这银子不就派上用场了?”
孙姑姑自得一笑,从袖袋里拿出一串钥匙来扔给了安宫人:
“去拿几匹缎子给他们绣,免得给我找麻烦,三皇子这段时间选妃,没工夫搭理他们,待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是。”
安宫人领了钥匙就走,快到了门口猛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回转过来在孙姑姑身边低声道:
“奴婢刚才想起一件事来,咱们以往有罪奴新进来哪个不是又哭又闹的?偏生这三个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叫做什么就做什么,难不成……”
安宫人欲言又止,孙姑姑柳眉一竖:
“在我跟前还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
安宫人连忙笑道:
“这只是奴婢的猜测,做不得准,您听听就算了。奴婢是觉得,这三人进宫是不是有什么目的?若真的没什么目的的话,那么他们又怎会如此镇定?难不成是皇上要整治宫奴院?”
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却是把事情点了个透彻。
皇上要整顿宫奴院的风声早在去岁就已经传出来了,至于具体怎么能顿却没有个章法,所以由不得她不想这三人是不是皇上派过来的探子,只为着探明了宫奴院的虚实和里面的弯弯道道之后好下手一举把宫奴院清理个干干净净。
而这罪奴院,里头关着的可都是朝中大臣们的骨肉,虽然罢官抄家,可到底根基还在。树倒猢狲散,却也保不住有那么几个衷心的,若是皇子们利用了这一点,帮着照应几个罪奴……
宁馨的父亲是前左都御史,孙香香的父亲是前翰林院编纂,至于易敏之的父亲,是前吏部侍郎,吏部啊……门生故旧颇多啊……
还有几个人的父亲门生故旧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