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了口气,看人入迷就算了,色迷心窍还流口水。
看猎户哒哒跑过去,在大缸中舀出一瓢水,又哒哒跑过来,明明是个成年男子,关心起人来,每个动作连在一起都有些与他的身材不符。
有些,反差萌。
“那个,茶哥儿,喝水止咳。”
冲着他的脸递上水瓢,那瓢比陆茶脸还大,水中倒映出陆茶的面容。
陆茶接过抿了一口水润嗓子,匆匆看了一眼水中的自己。
和自己原先的容貌能有个七八分相似,估计陆亲娘知道哥儿不能破相,往常殴打原身多是在身上添伤疤。
他脸白净,平日看人低着头,谁人都不知,怯懦的陆茶还生了一副好相貌。
不过也好,要是让陆亲娘知道,可能不是嫁猎户这么简单了。
陆茶一乱想就走神,捧着水稍稍喝上一口。
半晌,水瓢里的水微丝未动。
卓长浩出身不好,无父无母,家里的积蓄全都用来给陆茶当彩礼。
他一瞥,左右院中凌乱,更别提家中未有像样的家具,门框的囍字都未贴,吃酒宴席按照规矩该办,可是,村中之人大多避他如蛇蝎
卓长浩之前都是一个人,活的糙,他一个大男人拉扯吃食,最低要求饿不死就行,但对于精致爱美的小哥儿来说,确实寒碜。
茶哥儿现在是不是后悔嫁过来。
卓长浩捏着手指,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茶哥儿,我与四年前在良山村小山坡上被村长救下,身上只有一柄染血长刀,过往记忆全无,村长许诺只要我将长刀赠予他,就给我上户籍,只是村中来了外人,那些内乡人自是不喜,一日江湖骗子闯入良山,指着我道害人之孤煞,无人愿来我这吃席。”
卓长浩话戛然而止,他不是不请人吃酒,是他们不愿来,怕沾上晦气。
陆茶只是在想陆亲娘,这猎户怎地胡思乱想,直接交待了原因。
这么一听,怪不得那亲娘会将原身卖给他。
但!陆茶才不相信什么人神鬼魂的东西,要说怕,他一个成精的妖精,这些人该怕他才是。
陆茶直起身板,仰头看着猎户,那人刚硬的脸上写满了愧疚,陆茶心中一软,耐心道:“无人愿来吃!我吃啊。”
贴心陆茶说完,发现不太对劲。
自己不就是这场喜事的另一位主角,他自己吃自己席算是什么意思。
“不对!不对,他们不来是他们没品,我们二人的事情当然不需要他人打扰!”
人少才好,他就能捂好自己的。
卓长浩眼一热,幸亏茶哥儿没嫌弃自己。
陆茶将水瓢还给猎户,拍拍手将手上的水花甩开,四处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