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穆锦麟,找个茬穆静宸给抓起来,细细盘问就不怕盘问不出个一二来。可是东厂人在穆静宸身上遇到了困难。穆静宸家底殷实,犯不着贪污县内经手的银两,寒岗县民风淳朴,鲜有作奸犯科的人,更别提冤假错案了。
东厂左等右等,好不容易在今年发现了他曾经就读的书院,闹了谣言案。借这个油头才把人给抓了进来。虽然一旦动了穆静宸,与穆锦麟的矛盾就公开了。但姜公公相信,宁可豁出去了,抓住这个机会,狠狠的告一状,绝对能让穆锦麟吃不了兜着走。
敢在皇帝眼皮下把一个至关重要的大活人给放走了,叫皇帝还怎么信任你?一旦失去了皇帝的信任,他这个指挥使就做到头了。
姜公公想到这里,喜不自禁,他有理由相信,将穆锦麟扳倒后,放眼厂卫,再没有人能够代替他,成为东厂的死敌了。东厂重新压制锦衣卫的日子,不会远了。
禁宫内,许多身份高的太监,有以马代步的特权。但使用过这项特权的大太监,最后皆不得好死。天气寒冷,身体肥胖的姜公公还是一步一步的朝文华殿走去。
这个时间,皇帝应该在参加恼人的经庭。其实内廷外朝都知道皇帝对这个东西,深恶痛绝。所以他这个时间去‘打扰’一下皇上,想必皇上是很乐意的。
姜公公在文华殿外,候着。很快就有小太监来问他何事求见,他便摆出一副火急火燎的样子那小太监,他有重要的事情,禀告皇上。
果然今日的经庭结束的要比往日早一些,看到几个詹事府的讲官退了出来,便有小太监来传他进去。进到殿内,就见穆锦麟和往常一样侯在皇帝身旁,见了他,眼中流露出疑惑和担忧的神色。
他大概还不知道外面闹出了什么事罢。
“你何事求见?”皇帝开口问道。
“启禀陛下,奴才想恳请穆指挥使与奴才一并审讯犯妇郑采樱。”
皇帝已经熟悉了太监们说半句留半句的禀告方式,很自然的问:“此人有什么了不起吗?要提督太监你和穆指挥一并审讯?”
“回禀陛下,此女自称是苏鹏泰之妻。”
他要说就是这句话,说出来,只觉得周身舒畅。且看他穆锦麟如何应对。
皇帝也愣了一下,便旋首瞧了一眼穆锦麟,眼中有几分疑惑。穆锦麟此时朝皇上拱手道:“恳请陛下让臣下与厂公说几句话。”
皇帝十分大方的道:“指挥使想说什么便说罢。”但他眉头却微微蹙了起来。这姜公公是来告状的,他虽然信任锦衣卫,却也不想过要锦衣卫一家独大,所以有厂卫和他们争来斗去,才能保证他这个皇帝做判官,有裁决他们的权力。可他并不喜欢超乎他控制的争斗。
那苏鹏泰的妻子是穆锦麟妻子的堂姐,叫她嫁给苏家,是他的意思。
本来人死了,苏家的案子过去了,皆大欢喜。
可人没死透,若干年后,卷土重来再给他添麻烦就是穆锦麟办事不利了。
姜公公看出了皇帝眼中的不悦,他内心欢喜,笑逐颜开的对穆锦麟道:“指挥使大人想对咱家说什么,尽管讲来。”
锦麟微微带笑:“这件事怕是厂公弄错了,大家都该知道那吴美玉早已身死。再者,厂公可有证据证明那人就是苏鹏泰之妻?天下相似之人何其多,厂公别被心怀鬼胎的人给骗了,想把水搅浑,再浑水摸鱼。”
姜公公亦笑道:“咱家也不信呐,这死人怎么会复活了呢?正因为觉得这其中有蹊跷,才恳请指挥使与咱家一并审理此人。苏鹏泰之妻,若是咱家没记错,是穆夫人的亲堂姐吧,有这番亲缘关系在里面,大人只需问此人几个问题,真假就能辩的出来了。”
锦麟道:“那厂公您也该知道,内人的姐姐,身体病弱,常年休养在家。成婚后仅去过府上几次而已,其实并不怎么相熟。我又如何认得出来?”
姜公公道:“穆大人若是不去,那咱家就得去请穆夫人了。因为那女子自称,早些时候,是尊夫人和她一言不合,对她痛下杀手的。”
穆锦麟听了这话,登时面如死灰:“内人一直在家教子,鲜有外出的时候。定是那妇人栽赃诬陷她。”
姜公公欢喜道:“是不是诬陷,这就是咱家和大人要查证的事情啊。”
这时久不出声的皇上开口道:“督主,那女子怎么是怎么被东厂寻到的?”
姜公公立即毕恭毕敬的说道:“回禀陛下,那女子是今日自己到东厂胡同的,说是她被人追杀,希望东厂能保她一命。”
皇帝瞄向穆锦麟,道:“她说她是被指挥使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