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朱润泽冷冷道,李牧歌,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数落朕的不对?
李牧歌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朝廷六部之中,户部主管户籍、钱粮、税赋,朝廷因一省、一州之过,导致天下户部官员都牵连受害,此非明主所为。
朱润泽气的将卷宗摔到桌子上,一拍桌子,怒道:你是在质疑朕,认为朕是昏君了?
这位皇帝平日看似和蔼,可今日是动了真怒,发起怒来,让人不寒而栗,纵是面对通象境的高手,也未曾如此令人心寒。要知道,去年他一口气杀干净户部两万多人,连眉毛都不皱一下的。
李牧歌浑然不惧,今日之言,是草民肺腑之言,也是天下百姓欲言而不敢言,陛下,当日在天香楼,李牧歌便誓要为百姓请命,如今所作,正如初心。
朱润泽指着他道,好一个正如初心!你是要逼朕杀你不成?
李牧歌默然不语。
卢院长也出言劝道,李秀才,同样一件事,站在不同的高度看待问题,会得出不同的结论。你看到的只是陛下杀了两万户部官员,便认为陛下乃嗜杀之人,你却不知,当日若非陛下决断,我大明恐怕已陷入危机之中。所以,不要轻易擅下结论。
听卢院长如此一说,我心中奇怪,难道空印案另有隐情?沈正道之女沈千绫(沈无双)最近以来,一直在京城暗中活动,行踪神秘,却不知是有何缘故。
朱润泽原本极好的心情顿时变得恶劣,转身而去。谢士廷问李牧歌之事,朱润泽却道,你出的好题目!
谢士廷汗如雨下,却不知是不是为了出这道题而后悔。
正要出门,朱润泽回过身,将那柄写着“刚而易折”的扇子拿起,放入李牧歌手中,指了指那四个字,这才离去。
众人走后,李牧歌重获自由,我与张幼谦在天香楼设宴给他压惊,李牧歌心情却不错,我说你竟然丝毫不担心春闱之事?
李牧歌道,前两日入狱,原以为是难逃一死,如今重获自由,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贵之事?况且,我答卷上所言,措辞虽尖锐了些,却也是良药苦口,我一心报效朝廷,相信皇上不会体会不到我的良苦用心。
吃罢饭已是深夜,我与两人告辞,独自回乌衣巷。
临到巷口,却见徐若男脸色阴沉,冷冰冰盯着我。
若男?我喜道,我等你好几日了。
徐若男也道,我也等了你好几日了。
话音刚落,一道青菱自徐若男袖中射出,带着凌厉的杀意,我连忙一个懒驴打滚,顺势躲了过去。
徐若男一击不中,欺身而上,掌风如雷,冲我胸口袭来。
徐若男武功我是知道,能与武林盟主李名秀一较高下,能在封万里剑下救人且全身而退,若真被她击中,恐怕小命难保。
今日与薛仁凤交手使出那一剑招后,星宿海体内真气制约隐有松动之意,然而此时却不听使唤。我躲闪不及,被徐若男一掌击中胸口。
我本以为小命要完,谁料掌心入体,竟直接冲破窍穴,进入星宿海内。饶是如此,掌风携带威力,仍将我击飞出去。
徐若男来至我身前,眼神清冷,目光中露出一丝狠绝之意。在三生桥,她杀江流帮众人时,曾露出这种眼神。
我说你怎么了,是不是有误会?
徐若男道,误会?苏犹在、苏捕头、苏大人,我本以为你是满腔热血,一身正气的男子汉,却没料到,你这个武林败类,朝廷鹰犬,江湖走狗!
我顿时一阵凌乱,什么情况?发生什么事?怎么才五六日不见,徐若男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
我说妹子,你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