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跟爸妈客套了几句之后,就我跟她到一所房间单独聊。她很自然从容地跟我打招呼、问一些常识问题,说想了解了解我,一脸和蔼可亲的样子。
我如实回答,她在自己掏出的小本子上写了什么。整个过程,很简单,也很快结束。
而后,我跟安绮姐说起了这件事。她先是吃了一惊,然后问我最近的状态。再瞒下去只会变得更加复杂,最后我忍不住将遇见那位女孩的事情说了出来。
对心上人的悸动的倾吐,第一选择是战友,其次是相去甚远的表姐。面对在现实中时常碰面的爸妈,诉说衷情就变得极度困难,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这种压力对着心仪的她,亦是如此。
绮姐听我说起心理医生,就说了心理医生的素质问题,水平不高是因素之一。然后问中了要害:“你爸妈知道了没?”
“没。”
哲学家说,恋爱是一种精神病,可以让我明明白白地感到幸福,那就甘愿接受它在心中生根发芽,将整副灵魂吞噬无遗。不告诉父母,就将面临心理医生的铲除之虞;告诉父母,也意味着将这株幼苗敞在烈日之下暴晒,而且,会因此辞掉心理医生么?可能导致变本加厉。
“不要跟他们说起这件事。”
“熙远啊……”表姐有什么话要说,隔了一会,她才回话说:“有些事,看开点。”
不一会儿,她发来消息:“下次聊,我有事。”
我也有事,它一分为二二分为四,满天繁星——辗转难眠。
作文课,盈在讲台上念自己获奖的优秀作文,这篇作文被老师夸奖为“非常有哲理”,台下的我,也领略到了盈深厚的成功哲学。
然而我再问起盈“下一个题材是什么”时,盈不耐烦地转过脸对我说:“回家别走那边了,我走没走了你还在那里做什么。”
“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走那边’是吧,你眼睛是摆设吗?没看见每天都一个骑自行车的跟踪狂尾随我们吗?”
跟踪狂?完全没有察觉,但是盈这么一说,是有个人每天骑车在我后面、从旁边经过。
“噢。”“噢。”这次的同步率简直出乎意料——虽然让我出乎意料是盈的专利。
“——还有。”原来并不是我想的那样。盈拨了拨稍有凌乱的长刘海,叉着腰对我说:“今天放学跟不上我,以后不教你哲学。”
“别人跟我们同路,也不奇怪啊。”盈的压迫结束之后,我终于说出自己的见解。而盈,就像没有听见一样,我也不好再说一遍了。
今天放学我早早收拾东西,跟上盈。一段路之后,盈却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又被我看见了。她在大路路口走着,是离我们家都相对较近的那条路。我飞奔过去。
“算你聪明。”回去以后,收到盈发的一条消息。“挑个最喜欢的,一定要认真。”
“明天哦。”
“明天就要给我答复。”
这些图片都有一张二次元的头像。选一个最喜欢的……这真的难到我了,因为卡片上的人全是男的,稍微娘一点的,但是图片侧边栏的介绍却说:性别男。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太令人困惑了。我不解之余,还是选出了看得最顺眼的一个,如果这次盈还不打算跟我讲其中的缘由,就真的让我灰心丧气了。
当我告诉盈自己的选择时,盈呵呵呵地笑着,问我:“你知道什么叫精神恋爱吗?”
为什么总问我问题呢?“知道,柏拉图的精神恋爱。”这个难不倒我。
“你已经喜欢上他咯。”盈看着我的眼睛,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恋爱对于我这样稚嫩的中学生来讲,还很陌生,精神恋爱的话,应该属于很高深的东西了吧。让没有恋爱过的人领悟精神恋爱,有点像□□……盈说的话,即便动用了“我思故我在”的狭义,我也完全理解不能。
盈意识到我的愚钝,摆出一副无趣的表情从我身边走开。
我以为盈对我失望了,可后来她说打算给我个机会,把一份资料传给我,她当面几度声明是非常重要的资料,叫我别忘了查收邮箱,还打电话提醒了我。我怀着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