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躺在医院里的菲尔·贝格勒,利奥波德怒气冲冲地瞥他一眼。“那我们就等着瞧吧。”说完他站起来,“好啦,弗莱彻。咱们不让这家伙再这么睡大觉啦。”
回到利奥波德的办公室里,弗莱彻说:“明白我的意思了吧,队长?他不好对付。”
利奥波德说:“我会找到那些见鬼的钻石,再把它们一颗颗塞进他嘴里。给我讲讲,从他打破橱窗那一刻起都发生过什么事情。”
“我有一个更好的办法,队长。那个追他的孩子现在就在外面,等着做陈述。想见他一面吗?”
虽然才20出头,尼尔·卡特其实已不是孩子了。利奥波德曾见过许多这样的小伙子,通常是在街上。他们头发乱蓬蓬的,衣着邋遢,像是在嘲弄世人。
利奥波德说:“你是个英雄。能不能对我们说说事情的经过?”
卡特蹭蹭鼻子,摆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我在班鲍莫公司上夜班,是货运部的。我干完了活儿,9点下班回家。我看到那个提着手杖的家伙在钻石商店那儿砸橱窗。当时我离他还远,抓不到他。他正要逃走,街角上那个警察过来了。那家伙用手杖抽他,抽得很狠,把他打倒了。我倒并不喜欢警察,可是我打定主意要撵上那个家伙。我撵了半条街就追上他啦,跟他扭打起来。他站起来又跑,这时候其他警察赶过来。一个警察朝天放了一枪,以后事情就了结啦。”
利奥波德点点头又问:“鲁迪·霍夫曼,就是这个强盗,有多久你看不到他?”
“我始终都看得到他。他连一秒钟都没有逃出我的视线!他把那个警察打倒在地以后,我一直紧跟在他身后。见鬼,我当时想他或许会要了那警察的命。”
“有没有看到他扔掉什么东西,扔到街上?”
“什么也没有。”
“他举手投降时会不会扔掉什么东西?”
“不会。”
谈到这儿,弗莱彻插了一句,“他们是在一条小巷子口上抓住他的。他们一寸寸搜遍了那条巷子。”
利奥波德再转向尼尔·卡特,“也许你已经猜到,我们在找他偷走的那些钻石。想一想,他能把它们藏在哪儿呢?”
年轻人耸耸肩,“说不上。除非……我们扭打的那块地方有一些盒子。”
弗莱彻说:“都搜过,每一件东西都搜过。警察在那儿忙了一夜,到处查看。”
利奥波德对年轻人说:“你仍旧是做了一件好事。你不怕引火烧身,这一点就很了不起。”
“谢谢。我只是不愿看他狠揍那个警察。”
他们来到室外,弗莱彻问道:“满意啦,队长?”
“不很满意。有没有搜过霍夫曼的衣服?”
“每一个针脚都搜过,包括他的夹大衣。什么也没有。”
利奥波德脸色很难看,拿定主意说:“好吧,咱们到现场去看看。”
中央钻石商店昨晚遭抢劫后的痕迹依然留在那里,橱窗用木板挡着,地上有一小堆碎玻璃。
昨晚值班的经理是一个淡黄棕色头发的人,名叫彼得·阿诺德。他显得为这件事痛心疾首。
利奥波德说:“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把你能想起来的都告诉我们。”
“当时是9点过几分,我们正要打烊。另一个店员已回家,我也锁好了前门。就在这时,我听见橱窗玻璃打碎了,看见他正在抓钻石。”
“阿诺德先生,咱们谈谈更早一点儿的事情。橱窗里有多少颗钻石?”
“有十几颗呢!有几枚大钻戒镶嵌在纸板上,标示出价格,还有25到30颗稍小一点的,零放着。用行话说是‘一窝钻石’。虽然那是指小于四分之一克拉的钻石,其中很多会更大一些。”
“值58;000美元?”
彼得·阿诺德伤心地点点头道:“我听我们纽约办事处的人说了。”
“你们平时总把那么多钻石放在橱窗里?”
“不是。只有开门营业时钻石才摆在橱窗里。锁上门后我的首要工作就是把它们从那个橱窗和其他橱窗里取出来,锁进金库里过夜。我刚刚锁上门,正要去锁另一面的橱窗,就听见打碎玻璃的声响。我扭头看到那人从盘子里抓走钻石。当然,橱窗上的报警器响起来,他刚刚要逃走贝格勒就在街角上露面啦。”
“你认识菲尔·贝格勒?”
协理点头道:“他在这里巡逻已有四五年了。通常他只走到那个街角上,可是到了9点钟他就会往前走,到前面那条街上去指挥泊车坡道上开出来的车。他真倒霉,那人砸窗子时他刚好走回来。”
“你认为他逃跑时会怎样处理那些钻石?”
“这可把我难倒啦。若是他把钻石扔了,我想至少会找回来几颗。”
利奥波德走到挡着木板的橱窗前,他拉开黑天鹅绒窗帘朝里瞧。盛放钻石的盘子还在那里,散落着一些碎玻璃,钻石却一颗也没有了。“他抢走了所有的东西?”
“没有。他没来得及拿走镶嵌在纸板上的四枚戒指和六颗散的,不过已经抢了一大把。我们估计抢走的钻石值58;000美元,可能还要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