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逐君轻攥手指,喉咙有些干涩,不过没人发现他的异常。他询问道:“我有什么能做的吗?”
“我需要你将中途和那条人鱼接触的所有细节完完全全的说出来,不许有任何隐瞒。”
日光倾斜洒落,时间滴滴答答的走动,房间里回响着缓慢坚定的声音,夹杂着时不时的询问。房间里的窗帘透露出稀薄的光线,夕阳西下,笔尖划过纸张流出沙沙的声响,终于,男人放下笔,看着夏逐君的眼睛询问最后一个问题:“那条人鱼,他真的死了吗?”
“我很确定,尸骨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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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逐君踏出大楼,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在那些人眼中撒谎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久经世故的领导人经验老辣,能够轻易戳穿他的谎言。他刚刚说的全部都是事实,包括两人的生活细节,只是隐去了其中的感情发展。夏逐君四处寻找来时的敞篷车,肩膀微微放松,即使他们对自己仍有怀疑,但谈论这么久的表情和言语是很难做假的,尤其是在一群气势十足的老油条的包围下。
严齐不知道去了哪里,夏逐君早有预料,毕竟以他那个性子能等半个小时就不错了,他慢悠悠的晃到车棚,尝试着启动一台小车。刚开始打火,侧面的另一辆车上下来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背着手瞬间注意到了他。
“小伙子看起来身体不错。”
老人笑眯眯的夸赞。
夏逐君摆摆手虚心回答:“没有没有,您客气了。”
“小伙子慢走。”
夏逐君成功启动小车,老人抬手指了个方向,正是之前和严齐来时的路口:“从那里走可以到北居民区。”
“好,谢谢您。”
夏逐君转弯掉头,心底疑惑他究竟是谁,居然连自己住的区域都一清二楚。
老人一手背起看着夏逐君,摇摇头上了楼。
推开门,里面的气氛紧张,两旁的人紧张的讨论着,老人看向坐在中央的人,照例汇报新出的研究成果。最后男人点点头,拍板道:“回去准备一下,务必要做到完美。”
老人满意点头,眼角悄悄扫视周围的几人,轻声道:“这个人……可以给我吗?”
空气瞬间沉默,几道视线意味不明的落在他身上。老人不为所动,几十秒后,男人沉声道:“之后再说。”
老人低下头,恭敬的面孔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面色遗憾的走了出去。
夏逐君回房间迅速洗漱一番,敲开隔壁房门闪身钻了进去。花沐探头确认外面除了两个僵硬成雕塑的人之外没有其他鬼鬼祟祟的人后才稍微松了口气,他小声道:“怎么样,你现在还安全不?”
“不安全还能站在这里?”
夏逐君抱着人鱼满足的轻笑,这才有时间打量周围,看到床上的衣服他疑惑道:“你哥哥呢,出去了?”
“嘘——”
花沐竖起食指不好意思道:“他出去探查消息去了,我拦不住他。”
夏逐君眉头一跳:“这里守卫森严,他是怎么溜出去的?!”
“中午那个叫严齐的人来送饭,哥哥和他聊了两句之后他们两个就出去玩了。他让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不让乱跑。”
夏逐君:“……他真的很心大,难道就不怕别人将他带走吗。”
拉着人鱼坐到床上,夏逐君捏着一个袋子里剩下的馒头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问道:“他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应该快了,哥哥答应我要回来吃晚饭的。”
花沐不知从哪摸出一个砂纸修理指甲,夏逐君半靠在墙壁上安然的看着他的动作。略长的指甲被修剪的圆润整齐,两人低声交谈,大多数是花沐在说夏逐君从未见过的趣事。恶作剧小章鱼趴在床头小心翼翼活动身姿,嗷呜一声跳到桌子上跳起舞。笑声回荡在房间中,夏逐君尝试投喂一口食物,小章鱼兴奋飞起啪唧撞到了墙上——
“小心点,”花沐接过落寞的章鱼,发丝在阳光下泛着金黄的色彩,他无奈的转过身,正对上男人温柔的眼神。
“夏逐君,”花沐将恶作剧背朝他们放在椅子上的玻璃杯里,半杯水随着动作摇晃。花沐俯身靠近他的身体,呼吸的热气沾染到皮肤泛起一层微红。
人鱼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想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