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渐心糙,只当眼瞎耳聋,就盯来我摊这姐一鳄鱼皮麻袋鬼爪子两眼放奇光,90度鞠躬,声音上扬夹起来,“女士,有什么能为您能服务?选品还是进货?消费999,直升VIC,享受您皇家专属定制服务……”想必我也沾染谢必安的狡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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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叭叭不停,但姐脾气不好。
当头给我一麻袋,险砸我嘴上。麻袋口一开,鬼爪子哗啦啦掉一摊。
“黄泉招商,你去。”
……
她态度贼横,超凶。我怂。
听过强买强卖,还没听过强行招商。
趴在忘川岸上的鬼火吱吱转悠,“小老鼠,黄泉鬼王可凶了,范小果都被打断爪子了……”
九敏!
我当然知道黄泉有恶鬼!!
泼辣孟婆老战战兢兢来阴司,没缩一会儿总能坐地上原形必露,“我黄泉寸草不生,怎要把这块地盘还要抢了呦……任鬼王为非作歹,没鬼理喽……”
阎王喜装聋作哑,谢必安爱替同事光干嘴架点火暴骂:“鬼王那崽种!霸咱阴黄泉,断他水、断他粮,一咒龟儿他娘,二咒媳妇血盆大口貌丑又无良……”
大佬上下狂骂,显然都惹不起,临了还弹我边上小鬼脑门,“长的挺俊,警告一句,离远点,小心被一口吞了拉不出来哈……”
小鬼瑟瑟发抖,我更骨头吓软,从此黄泉成我鬼生高危禁忌词。然而我Vic红衣大金主正用鼻孔看我,我被迫只能收拾家当瑟瑟当做路遇打劫。估摸谢必安那厮定不会掏钱来赎我,大概率只要跪的快,能赚钱,大佬不至于拿我小虾米开刀。
吧……
可快至黄泉,灰暗天空忽然金光大闪,红衣厉鬼姐立刻拉我闪躲,藏到土壳子洞里。
我问她,“干啥嘞,姐,你这么牛叉,怕什么?”
她瞪我,指着金光闪过方向,讥讽我没见过世面,嘴角撇上天:“那是地藏王菩萨老友,真身是金凤凰。凤凰懂吧?神仙……”
哎呦妈,可不巧了吗?我一下拔高脑袋,喜讶高呼:“爷爷!!!”
……
真是我爷爷。
他返回来了。
我一下热泪盈眶,他满眼睿智淡漠。
几十年没见,我能看出他眉眼疏离冷淡,却还是忍不住心头悲寂,痛哭不能自已。他没斥我无礼,我抹干泪退步,鞠躬作揖,破涕:“老神仙,抱歉,是我认错了。”
神仙能活千古,全是南柯一梦。
他白眉低下,掐指,矜贵开尊口:“凡尘因缘凡尘断,今相见,因果不断。我府小鬼害你幼失皮,现你容貌毁,赐你得新颜,可否?”
幼失皮?我苦思,想起是有一贪吃鬼曾经骗我下忘川啃我。
原来竟是我爷家的。
一个想法立时在我脑子里灵光闪现。
我给他摆手大方说不用。
他看穿我,斥,说两字,“贪心。”
我低头苦笑,爽快跪地,果敢开口:“因果不断,老神仙扰否?我嫁人为妻,人为我给家人烧纸钱,老神仙收到否?”
他或许觉得我现在品行堪忧,都会碰瓷勒索人了,反倒从容哂笑,问:“要何?”
“要我妻亡后得平安,阴司公正待她。”
谢必安太坏,我心里总忐忑。
我磕头。
我爷大笑,振了下衣袖,离去。
我眼眶烫热,目送,也拜别。他这样的人大概和我这样的人永生都不会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