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骥脸上一红;显得颇为尴尬;他当然算不得才子;用了半年时间将这四样技艺学会;只能是掌握而已。
苏秋蓉想这一个自小流浪的少年;却也不算堕落;穷困潦倒;也肯费时间学习琴棋书画;志气不短。
一有此想;却是对这少年加喜爱;温和地笑道:“小颜呐我对你这孩子很是喜欢的;你做我儿子有什么不好呢?别伤了我的心意;跟我说说你心里怎么想的。”
………【第51章 佳节】………
杨环玉从颜骥话听出了隐藏的真意;如同现了稀世珍宝一般;紧紧盯着他看;不等他回答母亲的话;便扯起他胳膊道:“原来你还会弹琴啊?你怎么什么都会呀你快xìng饭;等下我去找架琴来;你弹给我听;我看有没有苏慧表姐弹得好听”
颜骥微感烦厌;不经意间透漏了一门手艺;反倒遭来这等烦心事。
苏秋蓉将女儿从他身边拉开;责备道:“玉儿别捣乱”
转;又向颜骥问道:“你说;说说看呐”
颜骥被她催促;心有着急;一个“我”字口嘟嚷了半晌;才道:“我xìng格懒散;只要吃饱喝足就什么事也不想了;成不了什么大气候的;恐怕会辜负夫人的厚望”
苏秋蓉瞥了他一眼;道:“其实我收你做儿子;也不是让你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既然你现不肯;我也不逼问你了。你慢慢考虑考虑;这段你还住这里等十天半个月你身子恢复;我安排你飞雪阁做事。”
杨环玉听母亲说要把他安排飞雪阁做事;想着每天都可以见到他;心里甚是欢喜。但对颜骥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飞雪阁的闲人要比听雨苑多得多;等深夜他外出查探;很容易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颜骥感交集;低声问道:“我、我想回听雨苑;可、可以么?”
苏秋蓉心有气;伸出玉指他额上轻轻点了一下;笑骂道:“真是个呆子;难道非要我抬出堂主夫人的身份;命令你飞雪阁做事;你才肯听从么?”
颜骥心下一慌;忙道:“属下不敢”
苏秋蓉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柔声道:“孩子;别心里不服气;不管我让你做什么;都是没有恶意的;你知道么?”
颜骥躬身见礼;抱拳道:“属下不敢”
苏秋蓉莞尔一笑;嗔骂道:“又跟我来这套。”她也没多做停留;将女儿留这里陪这颜骥;转身离开。
等母亲走后;杨环玉登时活动开来;双手抓着颜骥问道:“我娘要认你做儿子;你怎么不同意啊其实我也想要你当哥哥呢”
颜骥自然不能说出实情;他不想与这些魔教弟子有什么感情牵扯;只要救出了师父;他便会离开这里;甚至永远也不会来这里做那所谓除魔卫道的义举。
“虽然我爹娘过世得早;但我对其他的人;怎么也叫不出‘爹娘’二字。”颜骥沉声回答着她。
杨环玉仰思虑;渐渐明白了其意思;道:“我明白了;你很挂念你爹娘的;很难把别人当做自己爹娘。我清楚你心里的想法了;你刚才我娘面前不说这个;就是怕她听了这个会不高兴”
颜骥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既然杨环玉这般认为;他也这般承认。
等颜骥用完早饭;杨环玉真就兴致冲冲地找来一架七弦琴;让颜骥弹奏。
他本就不是什么高雅之士;没有多大的兴致抚琴;杨环玉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之下;只得随便揍了几下;敷衍她一番。
杨环玉听着难以入耳的琴声;总觉得他是敷衍自己;既然是会弹琴的人;又怎能弹奏得这般难听?于是;杨环玉又开始对他威逼利诱;让他用心弹奏;甚至他面前撒娇嗔怒;俨然没把他当做外人。
颜骥第一次遭遇女子对自己撒娇;难免会心慌气浮;又怕她会一直纠缠下去;只得以“许久不弹;手艺生疏”为借口;解释了开始那不段入耳的琴声;然后用心演奏。
大多学习抚琴的弟子;都会学到恩师传授地《高山流水》这一经典名曲;颜骥也不例外。因此;《高山流水》成了多数琴师的必会之曲;流传甚广。
琴音回荡;余声绕梁;一名曲信手弹奏;虽揍不出那种巍熙志高山、洋洋乎志流水的无上境界;却也揍得有模有样;能堪入耳;不似先前那段琴音一般难听。
他弹奏之间;一个淡蓝衣衫的人影向这边走了过来;那人听着琴声;似乎痴了;深深陷入其;走路也极为缓慢。
“这曲子;你是从哪里学来的?你怎么也会这曲子?”来人是应龙堂副堂主骆长箭;他目光低沉;悲凉;似乎听着这曲子;想起了伤心的过往。
盯着颜骥;眉宇间又浮现了怪异的神sè。
颜骥被骆长箭这般询问;吓得惊慌不定;他也不知此曲的出处;只知曲名为《高山流水》;心里猜疑道:“难不成这曲子是师父所创?他听过师父弹奏这曲子;怀疑我与师父有关系?”
如此也解释不通;师父传授他这曲子的时候;明明说这是古人传下来的经典名曲;流传甚广。因此;他才敢当众弹奏出来。
骆长箭的问话;像是猜疑这曲子不该有其他人会弹奏;令颜骥琢磨不透;不知如何回答。
“这《高山流水》;乃是古人伯牙所著;是一象征友谊、知己的名曲。与琵琶曲《阳chūn白雪》齐名;共称为古老的两大名曲。”恰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却是苏慧走来。
想她有法宝“青玉琵琶”;也会弹琴奏乐;自然会对当世一等的琵琶曲《阳chūn白雪》;一等的琴曲《高山流水》了然于胸。
骆长箭听了苏慧的解释;登时明白过来;失声道:“原来不是师父所创。”
苏慧微微一笑;道:“那老道士传你此曲;没有告诉你曲子的出处么?你难不成以为这是老道士创的曲子?”
骆长箭没有回答;只看了她几眼;然后转身离开;似乎根本不意她称呼自己师父为老道士。
颜骥听着“老道士”这三个字;心颇有感触;忍不住又想起了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