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吃下;杨忠脸上露着了难得一见的笑容;却是有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向颜骥道:“有什么需求;就跟夫人说。”
待颜骥应声过后;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饭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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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颜骥飞雪阁已经住了四rì;感觉身子微有好转;jīng神气力都恢复了些。
他待飞雪阁这段时间;现这里守卫极为森严;前后两个大门各有两名护卫专职看守;便连他居住的房屋;门外也候着两个服侍的婢女。
看来这里必须要小心谨慎;打不起一丝的马虎;稍有不慎;便会教人察觉。
将夜;穴骤降;天气冷。颜骥躺床上;盖着温暖的蚕丝被;感受不到一丝的寒冷。
呆滞之间;一阵敲门声忽然想起;颜骥赶忙穿了衣服下床;开门一看;却是苏秋蓉;她怀抱着一条锦被;见了颜骥;温柔笑道:“又下雪了;天很冷的;你再多加一条被子睡觉”
颜骥心又是一阵感触;待飞雪阁这几rì;几乎每一天;都有苏秋蓉无微不至的照顾;每天都有重复;却又丝毫不觉厌烦的嘘寒问暖。
很多时间;他都想着一个问题;我似乎欺骗她们的感情;我欺骗她们。
他心里很是难受;很想离开这里;一刻不想活这虚拟的温暖之。浓郁的罪恶感;满满占据着他的心头。
只是;那个传你真法;教你剑诀;授琴、棋、书、画四艺;又指导你人生信条的老道士;你心;隐隐把那张老脸想成父亲这个角sè的恩师;如今还没被救出。
他的下落;就这做山庄之;占地数亩的地方。你又怎能轻易离去;放弃恩师?
虽然师父只给他寥寥数句教导;几招剑诀;一套真法;传授的东西很少很少;但就这一点点的东西;已经是无价之宝;常人一生;也他这般福缘学到。
所以;恩师的教育;永生难报。
人活这个世上;总是会有陷入矛盾的时候;任何人也不例外。
苏秋蓉将锦被铺床上;见颜骥怔那里;神sè恍惚;目光低沉;似有说不的哀愁;隐隐猜出了些什么;认为是这少年又思念亲人。
她坐床沿;毫不避讳;将颜骥揽怀;温软无骨的手掌;轻轻抚他的头顶;柔声道:“小颜;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什么事?”他想从苏秋蓉怀挣脱开来;却被苏秋蓉他肩头轻轻敲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动。
“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么?七玄门之;又可有什么亲朋好友的?”苏秋蓉柔声问着他。
颜骥思量了短暂的时间;猜不出她所问何意;只好答道:“没有亲人了;就我一个人。”
苏秋蓉的目光也开始低沉;流露出丝丝的同情;道:“真是可怜的孩子;四岁就外面流浪;也不知受了多少的苦。”
片刻之后;她忽然道:“小颜;你看这样可好?”
颜骥不解道:“什么?”
苏秋蓉揽着他;双手交叉他胸前;颇像是母亲抱着幼儿的动作;只听她柔声细语道:“往后你就住这里;既然你没什么亲人;就把我当做你亲人;和玉儿一样;喊我娘”
她心底里;对这少年甚是喜欢;不仅仅是因为这少年长得像他死去的儿子;先前她见颜骥肯冒着生命危险;抽血救她女儿;失血过多;出现不良症状时;仍然要坚持。这倒让她大为感动;对这少年的品行颇为认可;觉得少年绝非自私小人。
非但如此;少年体内的凤血;治愈了她女儿的不治之症;换得千年寿元;恩情难报。
“娘?”颜骥一阵惊讶;且不说他对这事没有丝毫的准备;飞雪阁守卫森严;他以后若要住这里;很难再出行查探;对他救出师父一事;大不方便。
飞雪阁不像听雨苑;没有专门服侍或者看守的下人;一到晚上;一干人全部入睡;对他行动大有益处。
苏秋蓉以为他这声惊呼;是称呼自己;心里一阵高兴;仍忍不仔了一声:“乖儿子”
颜骥恍然醒来;道:“这;这不好;我还是想回到听雨苑”
苏秋蓉这才意识到他那一声“娘”是惊呼出来的;大不高兴;道:“怎么了?为什么要回去?”
颜骥道:“我听雨苑住得挺好的?”
苏秋蓉有些嗔怒;道:“这里住着就不好么?难道做我儿子;还比不上听雨苑里烧火么?”
颜骥从他坏了挣脱出来;忙摆手道:“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
苏秋蓉截道:“是怕我们让你改名换姓;断了你的祖脉?不会的;你还可以叫原来的名字。”
颜骥道:“不、我也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是……”
一个“是”字念了半天;也没解释出个所以然来;苏秋蓉将他表情看眼里;嗤笑一声;没好气道:“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xìng子忠厚老实;绝不是那种贪图富贵之人;还想老老实实的做着以前的职务”
颜骥正愁没有理由;她这般说;颜骥便这般承认;道:“是;是我觉得听雨苑烧火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