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急道:“,扶我去文轩阁瞧瞧!”隐隐觉得自己娘们儿似乎被算计了。
赵妈妈迟疑道:“可咱们没有老爷太太吩咐,不能出擅自出二门。”
“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赵妈妈无奈,只得一边叫丫鬟准备帷帽给柳姨娘戴上,一边扶着她出了垂花门,来到二少爷住文轩阁。
大老爷和大太太都了,大老爷脸色铁青,儿子去考秀才却连考院门都没能进去,这种事情发生谁身上,谁都要暴走!
大太太则是一脸幸灾乐祸,完全不加掩饰。
“我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柳姨娘方寸已乱,一进房间就看见儿子躺榻上,脸色苍白,想到辛苦谋算一切都化为泡影,儿子写入正房名下已经不可能,柳姨娘心中大痛。竟然忘了先给老爷太太见礼。
“姨娘!”承业眼中含泪,刚叫了一声,下腹一阵雷鸣,连忙从榻上爬起来,旁边小丫鬟忙扶起他,跌跌撞撞地往净房赶去。
柳姨娘泪眼婆娑地看着承业奔出房间,忽然噗通一声跪大老爷膝前,“老爷,您瞧瞧业哥儿样子,分明被人饮食中下了泻药,老爷,这是有人不想我们母子好过呀,竟用这种手段毒害业哥儿,让他连秀才也考不成,您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说毕抱住大老爷双腿,放声大哭。
大老爷不是瞎子,早已看了出来,一双眼睛似欲喷火,直直瞪着大太太,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早饭是正房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太太虽是这件事罪魁祸首,可见了大老爷态度也不由怒气上涌,她冷笑连连道:“老爷,做人不可太过偏心。我便是再不喜欢二少爷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况且三少爷也是我那里用饭,怎么没事?偏偏只有二少爷被人下了泻药?别不是他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东西,反而将这个屎盆子扣我头上吧?”
说着业哥儿已由丫鬟扶着从净房里出来,大老爷狠狠瞪了他一眼,声色俱厉道:“孽障,你可自己吃了什么不该吃东西?”
承业见父亲额头上青筋暴起,长这么大,还从未见父亲发这么大火,他吓得生母身边跪了下来,嗫嚅道:“孩儿没有……”
大太太冷笑道:“二少爷一定要好好想想,毒害庶子罪名我可担当不起!”
大老爷厉喝一声:“说!”
承业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一时六神无主,吞吞吐吐道:“只上了马车时候,吃,吃了一粒‘舒风丸’……”
大老爷眉心间已攒起两个大疙瘩,显然是强自压制着暴怒:“那是什么东西?”
承业不敢隐瞒,大老爷高压下,也顾不得替柳姨娘遮掩,一五一十地将柳姨娘花重金请来“仙丹”过程述说了一遍。
大老爷听完了怒不可遏,狠狠给了柳姨娘一巴掌:“无知蠢妇,这种江湖骗子话你们也信?真是愚昧至极!为什么不提前与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柳姨娘玉白脸颊上出现五道鲜明指印,她伺候大老爷近二十年,大老爷对她疼爱有加,从未有一个指头加诸于她,今天却当着嫡妻面子给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柳姨娘愣那里,连哭都忘了!
大太太看得暗爽不已,恨不能拍两下手庆祝一番。
大老爷仍是怒气未歇,厌弃道:“今次你们两个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从今日起,柳氏禁足三月,没有我命令,一概不得踏出房门一步。”
又对承业道:“你这个孽畜也给我闭门读书,好好反省自身!我会定时检查你功课,若再敢延误,定请了家法伺候,绝不饶恕!”
后才缓和语气,对大太太说:“以后业哥儿一应生活起居还是交由太太处理,请太太多多费心!”
大太太得了里子又得了面子,心中畅无比,这时也不再拿架子,而是痛痛地答应了下来。
大老爷拂袖而去,看也不看地上跪着这对母子一眼。柳姨娘这才哭出声来。
大老爷回到书房,立刻派了人去干鱼胡同玄极观找那位卖给承业仙丹道人,那人早已无影无踪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畏罪潜逃,这时是坐实了那道人罪名。这一回是真气得不轻。大老爷当夜就住到了正院收通房丫头红雪房中。
这一局较量,大太太完胜!
几日后,承宗独个一人从考院里回来,这次承业出了那种事,一家人便都对承宗寄予了厚望。连老太太都等怡宁居正房里等着孙子。
承宗进了门,见过一众长辈,已是熬得脸色乌青,大太太急急问他考得如何,却被老太太打断:“孩子累坏了,先回房好好睡一觉,醒来再说不迟。”
大老爷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大房到现还没有个秀才呢,他老二跟前就总觉得抬不起头来。这时却也佯作不以为意地附和道:“宗哥儿毕竟年纪小,中了是运气,不中也是本分!”
承宗拜别了众人回房补觉。众人议论一番也就散了,只等府试成绩出来。雨澜虽然对承宗满怀信心,但心中总也有些忐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