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尽管还有一些喘咳,却丝毫阻挡不了花相思为爱往前冲的强大决心!
她一早便乖乖的吃了粥饼,喝了汤药,甚至包妥了一套绣得团花似锦的崭新嫁衣,借口假托是上回媒人馆柳姥姥代人订做的,她怕针角有些不妥当,所以得亲自送去柳家,以便随时更绣。
“不行,你不能去。”花老爷对着她大皱眉头。
“我当然能去。”她说得理直气壮。
“你不能去。”花老爷哪能再被骗,哼了哼,“但是爹能——我亲自帮你送去。”
她登时一急,“不行!我随时要更改针角花绣的!”
“爹又不是不能绣,莫忘了你一手‘乱针舞花刺绣法’,可是爹爹亲自传授给你的。”花老爷狡猾地道,“所以柳姥姥若有什么要更动的,爹改了给她便是。”
“还是不行!”她小脸有些涨红,心慌意乱地喊。
“为什么不行?”花老爷突然恍然大悟,苍眉蹙得紧紧的。“难道你不是去柳姥姥家,是成心又想偷溜去他处来着?”
“才不是。”她努力不露出心虚之色。“我真要偷溜,难道还会乖乖来向爹禀报,好让爹命人押轿送我吗?”
这话说得也有道理。
花老爷眨了眨眼,有些迟疑犹豫。
“好吧,我实话跟爹说了。”花相思忙憋下一记险些露馅的咳嗽,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我闷得不得了,想趁这个机会顺道找摇金姐姐聊天说话,难道爹这也不允吗?”
一提起和女儿年纪相仿的柳家千金,花老爷总算再无疑虑了。
“那好,爹答应你去,”他提出但书,“可晌午就得回来吃饭喝药,不得多多延迟逗留,知道吗?”
她掩不住喜上眉梢,欢欢喜喜地大声应道:“知道!”
花相思就这样乖乖地穿戴了衣裳、披风,带了暖手的小手炉,一只装着治疗她各项症候的药提盒子,开心地上了轿,往柳氏媒人馆的方向前进。
只是一进柳氏媒人馆门前,花相思在柳摇金的掩护下,又悄悄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溜出去了。
将披风拢得紧紧的,她边走边窃笑不已,简直是佩服极了自己打不死的屎壳螂精神啊!
今天,她非见到朗风哥哥不可!
第5章(1)
五张绣
平针金丝银线掐,锦绣空心旧时花;团团对对,盘旋轻舞,落予阿谁家。
陆朗风着实厌烦了被护卫亦步亦趋地跟着,所以便吩咐众人留守状元府中,他身着书生袍子,绣带微束,就这样信步踱了出来。
其实他心底有点不安,有点异常烦闷难解。
路知府昨夜亲到状元府造访,除了与他商谈江南地区的风土民情经济外,言语间还透露了一个大消息——
皇上将宝娇公主下嫁予他们今科状元、榜眼、探花其中一位。
乍听这惊人消息,陆朗风想也不想地冷冷回了一句:“下官敬谢不敏,愿让贤他人。”
路知府没有生气,却只是笑得好不意味深长,表示事虽未定,但是请他早有心理准备,若当真获此荣耀,可是皇命不可违啊。
就是短短五个字——皇命不可违,便让他失眠了一夜。
“总之,我绝对不会辜负娘的托付。”他眸光坚定,神态笃然。“相思需要我,这一生我是不会弃她于不顾的。”
不管他心底深处,对相思究竟是出自母亲的临终托付,或纯属对一个妹子心疼怜惜的情分,抑或是包含了其他更多、更深的心意,他都不会因为荣华富贵而放弃自己做人做事的原则。
春日的微风夹带着隐隐花香扑面而来,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