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下了车,抚着发鬓笑笑:&ldo;为主子办事说什么劳顿不劳顿的,只愿这次能顺顺利利的把事办好了,回去对主子也算有个jiāo待。&rdo;
那老人擦着汗连声应是:&ldo;姑姑这话很是。&rdo;
妇人仪态大方,行事慡利又带着一些优雅贵气,一边进了门,一边问着:&ldo;彭管事,如今的qg形怎么样了?那厂子主子jiāo给你打点,你连这样的小事都惊动主子,真是……&rdo;
那老人也就是彭管事额上更是冒出许多冷汗来,小声道:&ldo;是在下的错只是,曹家!&rdo;
妇人回头冷笑:&ldo;曹寅如今越发糊涂了,连自己的胞弟都管教不住,让他惹出这种祸事来,哎,曹家,曹家又能如何?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个奴才。&rdo;
奴才两个字妇人咬的很重,听的彭管事浑身打战:&ldo;对主子来说曹家不过是个奴才,可在下……曹家在江南这一亩三分地上可是土霸王呢再者,这苏州织造李大人和曹家也是姻亲,有他在,在下哪里敢做什么手脚。&rdo;
见妇人不说话,彭管事又说道:&ldo;姚姑姑,在下没有办好主子的事qg,就是说出天来也无济于事,主子要打要罚在下领了,只是在下手底下这些人。&rdo;
妇人就是欣妍派到江南办事的姚huáng,她这时候才算是不再板着脸脸上也有了些笑模样:&ldo;彭管事,主子并没有说要责罚你,主子要你戴罪立功呢,这件事qg,还要彭管事劳动帮忙。&rdo;
&ldo;岂敢,岂敢。&rdo;听到这里,彭管事才算松了口气:&ldo;不知道这次主子有什么章程没有?&rdo;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进了后院,前边的宅子很普通,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只是这后院建的很美,地方虽然不大,不过假山池塘、亭台楼榭也算应有尽有了。
彭管事在前边带路沿着一侧走廊带着姚huáng指指前边的屋宇:&ldo;这是给姑姑准备的住处,姑姑若是累的话不若先梳洗一下,在下在外这等着姑姑。&rdo;
姚huáng摇头:&ldo;不必了,还是先办主子的事qg要紧。&rdo;
她在一旁的石桌旁坐定,彭管事也只得在她对面坐下,席耳恭听。
姚huáng把欣妍jiāo待的话一一道出,末了方叹道:&ldo;咱们这些人都是得了主子莫大恩典的,办事自该尽心竭办也该小心谨慎方不负主子一生托付之心。&rdo;
彭管事忙道是:&ldo;不说姑姑,就是在下也是公主提拔上来的想当初在下家贫苦寒又被富户欺诈,被贪官盘剥实在走投无路,沿街乞讨想要寻死之时,是主子救了在下一条命,也帮在下安置家小,又托付在下重任,方有了在下如今的光景,对主子,在下一家都怀感恩之心,就是为主子粉身碎骨也……&rdo;
说起恩典来,彭管事很是抹了一把辛酸泪:&ldo;各地产业的管事哪个不是主子救出来的,主子的吩咐在下等一定尽心竭力。&rdo;
姚huáng点头:&ldo;明儿彭管事就各处宣传,先把厂子里的其他女工安顿好,至于那个赵家,我亲自去一趟,也是赵家有福,主子亲自过问这件事qg,赵家那个傻子还有他媳妇不知道有怎样大的造化呢。&rdo;
彭管事感叹一番,又笑道:&ldo;是主子慈悲了,我瞧着赵家那个小子也不是很傻,那个李莲儿也是晓事的,只要姑姑能说动赵氏宗族想必问题不大。&rdo;
姚huáng惊奇:&ldo;哦?不是说赵家小子傻的连媳妇都说不上,这才用妹子换了李莲儿,怎么管事又说他不傻。&rdo;
这事qg说起来一言难尽,彭管事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无奈摊手:&ldo;明儿姑姑自己瞧去,在下实在不知道怎么说。&rdo;
姚huáng无法,只得按压下心头的好奇静等。
把事qg安排好,送走彭管事,姚huáng一路赶来也真是累了,就由丫头们伺侯着梳洗,之后一觉睡到第二日大天亮。
起了chuáng,姚huáng找了件鸦青六幅裙穿上,外边又套了斜襟淡蓝的立领衫褂,上面绣了朵朵紫丁香,又把头发挽起,梳了个寻常汉人女子的发式,上戴了点翠金簪子,手腕上又戴了羊脂玉镯,打扮好了之后就叫了宅子里的家丁,又带了两名侍女这才动身。
那赵家离此地并不是很远,姚huáng坐车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地方。
先叫家丁去叫门,姚huáng拉开车帘看着近在眼前的这所宅子,宅子地方很宽敞,只是年久失修,看起来有些破旧,东边的厢房怕是没人住也没钱收拾,有些要倒塌的样子。
瞧着家丁拍了门,很快一个妇人过来开门,姚huáng远远瞅着,那妇人长的真是俊着呢,只脸色憔悴,想必就是这次的事主赵李氏了。
也不知道家丁和那个赵李氏说了些什么,很快赵李氏打开大门迎了出来。
&ldo;不知道贵人到来,当真是……&rdo;她言语文雅,可却透着一股子局促味。
姚huáng跟了欣妍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事没见过,什么样的人不晓得,也不在意,淡笑道:&ldo;这是什么话,我可不是什么贵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