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自有天道。吾辈只可顺势而为,逆潮流而动,必将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什么叫势?
民心走向。
现在,总重要的是集中这个国家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和力量,同北方强盗决战。团结压倒一切的大前提,至于个人的得失,在民族利益面前不值一提。
得失荣辱,人心之。
自有其道,浩荡洪流,顺昌逆亡。
一把将姚友仲扶起的时候,杨华突然有一种明悟,胸中豁然开朗。以往遮挡在眼前迷雾散开了。这是一种崭新的境界:随心而行,只要问心无愧,宽广天地自可任意翱翔。
唯刀辟易,惟心不移!
什么兵法、谋略和个人勇武在这个时代毫无用处,也无一足取。得民心得天下,赢得民心的权术和政治手腕才是大道。
想通此节,杨华纵声大笑。
姚友仲有些迷惑地看着杨华。
杨华拍了拍他的肩膀:“姚统制,你还是不明白我杨华的心啊!”
完话,他解下腰上的横刀,又一把脱掉铠甲,轻蔑地扔给宫门前的内侍,“带我去见陛下。”他提气长啸:“河东节度使杨华觐见大宋皇帝万岁!”
声振屋宇,竟盖过了远方连天的战火。
到禁中的皇帝精舍,杨华一身布衣地站在院中,朗声道:“臣杨华觐见皇帝万岁,万万岁!”
屋子里没人说话,只几个禁卫呆若木鸡地站在屋檐下,用表情复杂的目光看着杨华,半是崇敬半是惋惜。
但杨华却一提衣摆,神情恬淡地跪在雪地上。
冷风袭来,头顶的一树腊梅花扑簌落下,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了他一头一脸。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屋中的皇帝还是没有理睬杨华。
杨华心如止水,无怨无喜。
终于,屋檐下的值班卫士有些微微的骚动,他们也有些不忍。
“当!”一声从屋中传来银勺与玉敲击的声音,屋檐下的骚动也安静下来。
皇帝的声音微弱地传来:“杨华。”
“臣杨华叩见陛下。”
“我问你,你为什么不遵圣旨擅自出兵,意欲何为?”
杨华:“勤王保驾。”
皇帝的声音有些恼怒:“这么说来,朕倒错怪你这个大功臣了。怎么别的人都没来,就你一个人进了东京。”
“张叔夜大人也进城了。”杨华依旧纹丝不动地跪在雪地里。
“你……大胆。”皇帝被杨华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沉吟片刻:“那么我问你,聂昌何在,他不是去找你了吗?”
“杀了!”
“什么!”屋中人大为震惊,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太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