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半天,两军居然还没有过一次白刃交锋。
“你今天好象还没有杀过一个敌人?”铁十一已经被眼前的胜利刺激得满面都是狰狞的血管,他看了赵守真手中的强弩一眼,大声问:“是不是?”
“好象是。”赵守真回忆了一下,阳桥镇血战时他虽然在疯狂中挥舞着腰刀冲了上去,可胡乱砍了半天,还真没杀过一个敌人,反将自己弄成了疯子。
想到这里,赵守真有些惭愧。
“哈哈,小子,你是杨侯作为军官来培养的,不杀个人怎么带部队。”铁十一指着前方,“射吧,这么多人,随便一箭出去,就能收割一条人命。”
“……”
“射击!”
赵守真猛一扣扳机,目光随着那支离弦的弩箭看出去。
一道白光闪过,那支长箭射中一匹战马的脖子,轻松地钻了进去,只留一小截尾羽露在外面。
“碰!”战马上的女真人摔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奇迹般地没被跟进的战马踩死。
他大声咒骂着什么,抽出腰刀朝方阵冲了过来。
大概是看到座下的战马实在没什么用处,很多金人都同时从马跳下来,跟着那个家伙朝河东军左翼方阵扑来。
铁十一大叫一声“可惜!”
“长枪手,准备!”
“让……让我去!”赵守真从身边那个士兵手里抢过一条长枪,向前一步走进阵中。
“枪向右,刺!”
一排长枪同时刺出,那群女真士兵想前扑来的身躯同时一顿,被锋利的长枪刺进身体后,手舞足蹈地挥舞着武器,却如何够得着。
“收!”
那一排长枪同时收回,随着喷出的热血,十几个女真人永远地失去了呼吸。
只赵守真的长枪还没收回。他的枪尖大概是卡在敌人的肋骨上了。只见他不断摇晃着枪杆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对面那个敌人还没死去,瞪着灰白色的眼睛,一边吐血,一边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赵守真吓了一跳,正要将头转开,可内心中却有一股怒火熊熊燃起。他也瞪圆眼睛死死地看过去,大吼:“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呵呵,你这家伙倒真有点我河东军军官的味道了。”铁十一将手中的神臂弓交给卫兵,抽出横刀,走出方阵,一脚踢在那个敌人胸口。
赵守真感觉前面一松,握着长枪,一连退了好几步,终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
那个女真人的生命强悍得令人发指,就这么也还没断气。他跪在地上,依旧用不甘的目光盯着前方。
铁十一威风凛凛地站在他身边,手中横刀在他的脖子后比画了几下。一挥,一颗头颅高高跃起,落进纷乱的马群之中,再也看不见了。
几匹战马蜂拥而来,朝铁十一撞去。
“铁将军小心!”赵守真大叫。
铁十一吓了一跳,一个鱼跃,堪堪避开,同赵守真滚做一团。
“哈哈!”赵守真浑身是雪地站起来,大叫:“痛快,痛快啊!”
“小子,你身上的铠甲真他娘的硬。”铁十一呲牙咧嘴地活动着手脚。他朝敌人混乱的骑兵部队挥了挥拳头,“谁说骑兵才是战场的关键,就算是游奕骑齐来,也未必能取得这样的战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