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个年轻地文士跳上桌子,朗声道:“吾乃河东镇杨侯麾下记事虞允文,大家都放心,但凡有手有脚的,杨侯都会被你们一口饭吃。耕者有其田,寒者有其衣,饥者有其食。杨侯有信心把太原建设成一方乐土,请大家放心!有的是活干。等新城建好。杨侯会将新城地房屋、店铺平均分发给大家。至于去耕地的雇农,我河东军也不会亏待你们。日后若开辟出新田。将优先分配给你们。”
“万岁,万岁!”
到处都是人们的欢呼。所有人都一脸的激动。
王贵看得心中害怕,忙推开人群。找了家小店,胡乱吃了点午饭。这才按下那颗不住狂跳的心。
正在这个时候,那边的一处像是军营地围墙内传来朗朗的读书声:“夫顿兵之道,有地利焉:我先据胜地,则敌不能以制我;敌先居胜地,则我不能以制敌。若择地顿兵,不能趋利避害,是驱百万之众而自投死所,非天之灾,将之过也。兵法曰:地形者,兵之助。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下者,将之道也。孙武论之曰:九变之地,屈伸之利,人情之理,不可不察。”
听那声音却十分稚嫩,竟是一群孩童。
“这是什么?”王贵大感惊讶,忙问店小二。
小二笑着说这群孩子是杨侯收养的孤儿,有一千多,杨侯菩萨心肠,不但给他们饭吃,反办了个学堂教他们读书识字。说到这里,小二一脸的崇敬:“阿弥陀佛,杨侯真是一个大善人啊,日后这群孩子中没准还真出几个状元、相公什么的。对了,每天晚上,军队地军官们都要过来听课。说是要扫啥盲……杨侯也有来上课的。”
王贵冷冷一笑:“不会出状元的,要出也只会出大将。”那群孩童念的那是什么四书五经,是兵法,而且是非常实用的兵法。
这个杨华想干什么。
王贵心中有些烦躁,帮付了钱,朝那座学校跑去。
学校外围着一圈围墙,墙根有一颗歪脖子臭椿,王贵沿着树干爬了上去,低头看去。却见下面一间教室里端端正正地坐了六十来个孩子,正捧着书随先生大声唱读。再看那先生也不是标准的文人,身高体壮,一身戎装,“盖言九地之利,倘不知一,则非霸王之举,况皆昧者乎?”
“霸王之举,霸王之举……”王贵喃喃自语。
远出的操场上,一群孩子正顶着日子一动不动地站队列,一个受到处罚的孩子正咬牙跑圈。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所谓的兵法不过是将门地专利,口口相传,秘而不宣。像杨华这样半学教授,还真没见过。一千多个孩子,教上几年,等长大了都去做军官。瞬间就可建立一支百万大军,只有像王贵这样的军人才知道低级军官地作用。
他看得一阵心惊,还没醒过神来,却听得下面有一个孩子的厉喝:“你是什么人,快快下来禀明身份,否则以奸细论处!”
王贵低头看下去,树下是三个十三四岁大小地孩子。一个弩手,一个长枪手,还有一个手持盾牌的牌子手。三人身坯都还没长成,显得有些瘦小,手中地兵器也比制式军械小上一号。
王贵本是身经百战的悍勇之士,自然不怕这三个半大地毛孩子。可他们手中那具弩弓却不能不防,真被射中了,自己就算穿上铠甲也会受重伤。
他忙从树上爬下去,道:“别,别。别,自己人。”
“谁跟你是自己人?”三个孩子满面戒备,拿着王贵手中的凭证开了半天。为首那个孩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别到处乱看,这里是军事禁区。”
看着这个颐指气使威风八面的小屁孩,王贵哭笑不得,点头:“好,我不乱看了,小将军。我可以走了吗?”
“去吧,去吧。”那个孩子一挥手,示意王贵离开。
王贵苦笑,这那里是学堂,根本就是一座军营嘛!
被三个孩子当奸细审问了半天。还真有点让人郁闷,这让他有点垂头丧气了。低头走了没两步,驿卒惊慌地跑过来,叫道:“王将军,你跑哪里去了,让我好找。快,杨侯传你。说是军饷已经准备妥当,让你去接受。”
王贵笑着说:“我去哪里了,你不一直跟着我吗?”
那个驿卒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见过杨侯。”赵明堂走到杨华的面前。一拱手。
“呵呵,老赵来了。自己兄弟见面,又没有外人。不用这些虚礼。”杨华一把将他扶起,强按着让他坐在椅子上。
杨华一拱手。满面歉疚地说:“老赵,那日是我犯糊涂。后来又打了你二十军棍。杨华我向你赔罪了。”
赵明堂忙跳起来,说:“杨侯说哪里话,折杀我了。”
杨华上下看着赵明堂:“你屁股上的伤如何?”
赵明堂忙道:“多谢杨侯挂念,没事,我皮厚不疼。行刑地几个小子都是我带出的兵,不敢用力的。”看到杨华关切地目光,赵明堂眼睛有些微微发红:“杨华兄弟,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兄弟。虽然你现在位高权重,但在我心目中却一直拿你当从前兄弟看待。这次你好大架子,居然让我在签押房等了一个下午。老赵我还真有点多心了,你这也太不拿我当弟兄看。换成别人,心里会好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