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靠得太近,只敢在没来得及关上的窗户下偷偷地看那么两眼。
客厅里保姆抱着弟弟妹妹,母亲觉得太晚了,让保姆把孩子抱到楼上去休息。
外头风雨很大,雨水顺着开着的窗户缝往客厅里飘。
母亲正在厨房里做蛋糕,父亲刚工作回来,居家保姆帮父亲脱西装外套。
“雨太大了,在做什么?”
父亲亲了亲小女儿的脸,转头询问厨房里的妻子。
“蛋糕,明天早上你带一些去公司里吃。”
“也好。”
父亲点点头,看到开着的窗户,几个踏步过来将窗户关上。
南湫心惊,急忙转过身背靠墙面。
他拉低帽兜,整个人都蜷缩在花丛里。
直到从窗户里漏出的光消失了,他才敢重新抬头,看着厨房里母亲做蛋糕时的简影。
他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看了多久,鬼使神差地捡了颗石子儿,轻轻地砸向窗户。
厨房里的母亲似是回头往窗户的方向看了眼,但很快,又转过身继续做着手里的蛋糕。
打蛋器的声音很大,即使窗外暴雨,也能听得清晰。
南湫往前挪了几步,就在他准备再扔几颗石子儿时,窗户忽然从里面被打开。
母亲谨慎地往窗外查看。
终于,视线落在了躲在窗户下,浑身都淋透的南湫身上。
“儿子……”
母亲不敢说得太大声。
几年未见又几年没有联系,儿子黑了瘦了,看起来在外面受了不少苦。
母亲伸手擦南湫脸上的雨渍,眼眶顿时变得通红,就连说话声都跟着发颤。
南湫握住母亲的手,贴在脸上,怎么都舍不得拿开:“妈……”
正要再说几句,就听到客厅里传来父亲询问的声音。
“怎么了?窗外有什么?”
父亲缓慢地走过来。
母亲着急,轻声地对南湫说了句等等妈妈,便快速地把窗户关上。
“怎么了?”父亲再次询问。
母亲笑着摇头:“没有,一只野猫,应该是肚子饿,我拿些蛋糕出去。”
父亲拉住妻子的手:“猫不能吃蛋糕,你问问阿姨,昨天应该还留了些剩菜。”
母亲心急:“剩菜怎么能吃呢,都隔夜了。”
父亲:“今晚的晚饭不是还有些吃剩的鸡骨头,反正也要倒了,正好拿去喂野猫。”
母亲心系儿子,便想着暂且先把父亲哄走:“好,你先去忙吧,我会处理的。”
父亲抱了下妻子,没多久就抱着睡着的女儿去了三楼卧室。
母亲心急火燎地拿上蛋糕,可当她撑着雨伞从别墅里出来,花坛里蜷缩的身影早已不知了去向。
“儿子?”
她朝着昏暗的雨夜里轻唤,却是再也得不到回应。
南湫戴着帽兜在大雨里快走,偶尔抬手抹一把脸,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