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在您朋友遇害当晚,那个驿站。您应该见过他。”
杨培风眉头微蹙,脑海里忽地浮现出个黑袍剑客的身影。
一个九品能与两位十一境并称,其中深意不言而喻,可见自己要找的人八九不离十就是他。但总觉得不太对劲。
他问道:“是否太过顺遂。”
吴循蓦然道:“回龙观主周旭,据说其以天心修为力克十二境强敌而分毫未损,夺下重宝,已从北境玄门返程。”
杨培风右手一抖,险些没抓稳筷子,“力克?”
那就是堂堂正正,以更深的修为取胜。
回龙观,乍一听就是个道士修行的去处,不过尔尔。但接触过不归密卷的杨培风岂敢这般去想。
数百年来、记录在册的,凡九州中妖魔邪祟出没之地,譬如去年的沧渊,回龙观这三个字出现的频率远迈天宫!几乎砍遍天下九州。
周旭贵为一宗之主,很能打,情理中的事。
但竟这般能打,杨培风真不敢信,喃喃道:“天心打十二境,努努力,我是否也成?”
吴循道:“成!您去试试?”
杨培风白了他一眼道:“要试叫你老娘去试。”
吴循也不生气,呵呵笑道:“下官随口一说,杨公莫怒。一百个天心里面出几个打神宵的不足为奇,打十二境,那得是天王老子的亲儿子才成吧?”
杨培风方才道:“你话转折的,有点过于突兀了。”
吴循遂啼笑皆非道:“江权陈拜访过回龙观。就在这几天,还有青山寨木子凉、太华殿,很多个大大小小的势力。他们尤其在青山寨停留最久。”
杨培风听到这里,顿觉索然无味,道:“那小子怕死,西州三姓又放不下颜面向我妥协,便逐一分化瓦解我的助力,要争个你死我活。也好。”
“你可以消失了。自今日起,暂停不归在梁国的一切活动。”
吴循眸光一闪,似乎下定某种决心,说道:“我手里还有些人手,可全部押上!”
“不。”杨培风摆手,断然拒绝。叫这些人去冲锋陷阵,他疯了才干,“传闻浔城江畔的酬神花灯乃人间至美,有劳代我去看一眼。”
吴循顿觉毛骨悚然。
这个赌局尚未结束,又新开另一个更大的赌局么?
眼前这位年轻杨公,赌瘾从所未见的大。
为打消其疑虑,杨培风道:“你身后是大虞数万万百姓,天塌不下来。天塌下来了,还有我杨培风这颗脑袋顶着,怕个屁?”
吴循低头鼓捣着腰包,可怜兮兮道:“路途遥远,来回要四处打点,各方投入,太花银子了……”
杨培风眼疾手快,只轻轻一晃,便从其包内夹走几片“叶子”,金灿灿的,亮瞎双眼。
他瞠目结舌道:“喝!真有钱。”
吴循忙不迭将其捂住,无可奈何地笑了笑,欲言又止。
杨培风道:“青山处处埋忠骨,恰好我在扶风有青山几座。”
吴循便将整个钱袋子往前一推,又复笑容道:“吴某命微,生无立锥之地,但求死有葬身之所。”
杨培风斟了杯酒给他,“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