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透出银白色的月光,令汗水闪烁着光泽。
陈平和在做仰卧起坐时,每次起身便面对着窗,
那皎洁冷艳的月色打在他认真的表情上,显得格外沉着孤傲。
身后书桌上的黄光小桌灯免强为这夜添上些许暖色。
冷与暖,两色系的光在陈平和的正反两面形成对比,
就好像陈平和此刻的心情。
完成了每日项目,陈平和伸展他的四肢,
舒展开来的筋骨间发出脆耳声。
他望了一眼床头的闹鐘,近深夜十一点了。
陈平和走到浴室,打开单一灯管的日光灯,
在洗脸盆里放了一些温水。
他脱去内外裤,拿起水瓢勺起脸盆里仍在流放的水,
用不到十瓢清水就洗完了,也没用甚么沐浴品,
或者应该说浴室内根本没沐浴品。
拿起毛巾随意将身体擦拭后,刷了牙,回到房间便扑在床上。
陈平和的床其实就是一块木板,
冬天厚实的棉被还铺在床板上,这才有扑床的福利。
寧静的夜,深夜里的沉思,与自己的对话。
陈平和想着孟翔此时是否也躺在床上,预备进入梦乡。
晚餐时的美味、与孟家人的相处、还有和孟翔的相遇,
一整天林林总总的经歷仍在陈平和脑海里回盪,如同悦耳的旋律,挥之不去。
第8谱、陈家
凌晨一点多,家门外忽然响起酒瓶铝罐的撞击声。
「他妈的!谁把垃圾放我家门口!疼死我了!」陈爸边叫嚣,一边搓揉自己的腿。
走进家里也一样跌跌撞撞,这位爷几乎每天都喝的醉醺醺才回家。
在被窝里的陈平和早就习惯了,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陈爸摸黑找到那张破旧的沙发,人一躺就睡了,
这一睡大概又是明日中午。
陈平和听到房外没了动静,
他起身顺手拿件毛毯走到沙发旁给父亲盖上。
确定门窗都关好后,这才回床休息。
在外人眼里,陈爸应该叫陈老翁更实际,毕竟已经七十三岁了。
陈平和的父亲本名叫陈烽烈,
是当年十万青年十万军从中国撤退来台的。
人生前半段是光棍,到了五十八岁才结婚。
一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取名为平和,
因为陈烽烈感叹人生一路走的烽火四起,自己又性烈如火,
吃了不少亏,才给儿子取了与自己本名完全相反涵义的名子。
陈烽烈年轻时过上好一段花天酒地的日子,
又仗着自己当年俊俏的脸蛋和军人稳定的薪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