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打算今天帮徐太太擦擦身子,她还到厨房跟司露微说:“司姑娘,你等会儿烧点热水。”
司露微说好。
她正在做凉粉,佣人去了主卧。
徐风清陪在徐太太身边。
徐太太和他说起他小时候的事,又说起了他阿爹,正说得高兴的时候,她有点疲倦了似的,对徐风清道:“阿妈睡一会儿。”
徐风清还说:“阿妈,凉粉快要好了,您吃了再睡。”
徐太太没有回答他。
她合上眼之后,就没有再睁开,这样安安静静走了。
她最后的时光,没受太多的罪,只是偶然会疼,比旧病缠身的人要好太多。
徐风清发出尖锐又凄厉的哭声:“阿妈!”
司露微正在拌凉粉,手里的碗筷一起砸到了她的脚面上。她视线逐渐模糊,大颗的眼泪滚了下来。
徐太太在世的时候,家里所有事都安排妥当。
她的葬礼,徐风清的大伯操持,一切都井然有序。
徐家祖父的财产,很早就分掉了,徐风清跟家里人没有其他产业上的纠葛。他们这房的东西,都是他们自己的。
等徐太太出殡之后,徐风清搬到了客栈去住。
他不愿意一个人住在冰凉的家里。
他抱着司露微,低声道:“露微,我们成亲吧?”
司露微心里特别难受。
她没办法现在和徐风清成亲,否则沈砚山会杀了他们的,他能做得出来。
“风清哥,会好的。”司露微道。
她把徐太太的家当,都交给了徐风清。
徐风清说:“你拿着,阿妈让你当我的家。以后我们俩,你说了算,这是阿妈的遗愿。”
这的确是徐太太的遗愿。
司露微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这样受太太的信任。她答应了太太,这一生都要照顾徐风清,太太已经去世了,她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我知道。太太那时候身体不佳,我怕惹她生气,不敢和她争。风清哥,你是男人,我只是个妇人,又住在沈家。东西在我手里,更加不安全。你全部存在南昌的大钱庄里去,这样更好。太太的心血,咱们不能任由它落入其他人之手。”司露微道。
徐风清摇摇头。
司露微又说:“太太让我当家的。既然如此,就是我来安排,是不是?”
徐风清道:“对。”
“那你帮我存到南昌府的大钱庄去。”司露微道。
徐风清这才说好。
他在南湖县又住了一个月,直到徐太太过了五七,葬礼正式结束了。
他要回南昌府。
“露微,你跟我一起去吧?”他仍是很伤感,“我不想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