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道:“那是您要那么做,允炆敢说祖父心里绝不愿意。在朝臣心目中,您永远是金陵王九千岁!”
纪纲道:“少主说得时,请王爷别再自谦。”
严慕飞道:“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
纪纲道:“不然,王爷,您要这样,少主跟纪纲将何以相处?”
严慕飞笑了,道:“算你会说话。”
接着,年轻人恭谨让坐。
坐定,严慕飞道:“这些日子来,苦了陛下了。陛下蒙难在外,我保驾来迟,愧对大祖,有负重托,心中至感不安。”
一句话听得年轻人泪光又一涌,他道:“苦倒没有什么苦,孙人能见着您,就是再受些苦心里也是甜的。倒是纪纲,他跟着我东奔西跑,亡命在外,吃尽了苦,受尽了累,出生入死,备尝艰苦辛劳,忽略了自身的安危。”
纪纲忙道:“少主,纪纲应该,愿粉身碎骨,恨只恨能鲜力薄。”
年轻人道:“别这么说,我一听你这么说,心里就难受。”
纪纲没再说话。
年轻人转望严慕飞,道:“您是怎么找到武当来的?”
严慕飞把经过由头至尾说了一遍。
听毕,年轻人忙说道:“姑也来了,她老人家在……”
严慕飞道:“她在保康,情势险恶,我没让她到武当来。”
年轻人激动地道:“孙儿也有多少年没见她老人家了。还记得当年在宫里,她老人家常抱我……唉!”
摇头一叹,接道:“一晃又是这多年了,为了我一个人,累得您跟……”
严慕飞道:“陛下不可这么说,我跟她同受太祖知遇恩典,虽脑浆涂地不足为报,何况当年进宫时,我当面许诺辅保幼主。”
年轻人道:“真要说起来,您没有这个义务,甚至于连朱家这天下,也原该是您的。”
严慕飞道:“陛下,这话形同重罪。”
年轻人道:“叔祖,当年的事我都知道。祖父对我说过,而且常说。唉,提起祖父,若不是他老人家,我恐怕早死在宫里了。”
严慕飞愕然说道:“陛下这话……”
年轻人道:“您不知道,棣叔拥重兵于北京,祖父时虑孙儿柔弱,恐为棣叔所乘,在临终前赐给孙儿一个锦囊,临危及时拆阅。后来棣叔带兵逼宫,宫中起火,孙儿拆开锦囊,见是僧衣僧帽,心里立即明白他老人家是要孙儿化装逃出,以佛门暂栖此身……”
严慕飞霍然说道:“太祖高智,人所难及,怪不得陛下第一处就去了开封大相国寺!”
年轻人道:“是的,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摇头一叹,接道:“说来,棣叔所以起兵夺位,我也有不是之处。”
严慕飞道:“陛下错信了黄子澄与齐泰。”
年轻人道:“是的,叔祖,您知道,孙儿生长于宫廷,即位时才廿一岁,对当时国家情势茫无所知,全听了黄子澄的。现在我才知道,黄子澄虽不是坏人,可是他是愚人。汉朝有过一次‘七国之乱’,他认为明朝也必会有一次‘七国之乱’,所以他要先下手。他保荐兵部侍郎齐泰,说齐泰是个很了不起的兵家,于是我把齐泰提升为兵部尚书,叫他跟黄子澄一同参策国事。”
严慕飞道:“这一来他二人便成了实际上的宰相!”
年轻人道:“是的,叔祖,而实际上齐泰什么也不懂。我敢说他连我都不如。他所懂的只是将校的姓名跟边塞的地名而已!”
微一摇头,接道:“说来说去都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