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目光一凝,反问道:“二位是衙门里的官差?”
瘦高中年香客一点即透,忙摇头笑道:“不,姑娘别误会,跟姑娘一样,是来烧香拜佛,听说姑娘由外地来,不过随口问问。”
黑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其实,这也没什么不可告人的,我由山东来!”
瘦高中年香客“哦!”地一声笑道:“贵宝地是个好地方,年轻时为了做生意去过几趟,别的不说,单那皮薄肉嫩水多,既香又甜的莱阳梨,至今令我回味。姑娘来开封是——”
黑衣女子道:“我往别处去,路过这儿,久仰大相国寺名传遐迩,纳进十方香火,所以特来瞻仰瞻仰。”
瘦高中年香客吸了一口气,道:“姑娘,这大相国寺论古是够古的,可是论香火,那是以前,现在不行了。当年的和尚有二三千,如今只剩下了几十个,它慢慢地在没落,姑娘该看得见!”
黑衣女子神情一动,道:“那令我有点失望,只不知为了什么?”
她想听听对方怎么说。
孰料,瘦高中年香客不知是机警,抑或是不如黑衣女子所料,他摇了头,道:“谁知道,大概这也跟人的运气一样,有走运的时候,也有败运的时候……”
一顿,抬眼问道:“说了半天话,还没请教姑娘贵姓,真是失礼!”
“好说。”黑衣女子笑了笑,道:“有劳动问,我姓卫,冯陈褚卫的卫!”
瘦高中年香客道:“原来是卫姑娘,卫姑娘求的那张签,可否让我过过目,也许我能效点劳。”
按说,这似乎有点冒昧,不过,世上毛遂自荐的人,也毕竟不少!
黑衣女子她竟然含笑一句:“谢谢,有劳了。”
很大方,很自然地把求得的那张鉴递了过去。
瘦高中年香客忙伸手接了过去,看了看,道:“怎么,这鉴老师父不会解?”
“不!”黑衣女子摇头说道:“这位大师父已经替我解释过了。”
瘦高中年香客“哦!”地一声,笑道:“我说嘛!老师父怎么不会解释签上字句,那就别吃这碗斋饭了。卫姑娘,我也就不多嘴了!”
随手又把那张签递了过来。
黑衣女子伸手接过,含笑说道:“二位请忙吧!”
转望老和尚,道:“大和尚,我要告辞了!”
佛前施了一礼,她转身向外走去。
老和尚忙道:“老衲恭送女施主。”
说着,他急步跟了上去。
瘦高中年香客笑了笑道:“兄弟,咱们也该回去了!”
他俩竟也并肩跟了出去。
这下要了命,老和尚一直送到了寺门,却没机会把那张纸条交还黑衣女子,那也不要紧,待会儿毁了它也就行了。
这里老和尚合什恭送黑衣女子离去。
那里瘦高中年香客向着他那白净脸同伴丢过一个眼色,他没走,他那白净脸的同伴挤入了熙攘的人群中。
老和尚步履匆匆地转身回了寺。
瘦高中年香客也转身跟了进去。
在殿前那大天井里,老和尚步履更见匆忙,没上“大雄宝殿”石阶,却拐向一旁,要走向殿后。
突然,瘦高中年香客开口唤道:“老师父,请等等!”
老和尚一震停步,回身合什,道:“施主唤住老衲,有何指教?”
瘦高中年香客微微一笑,道:“老师父不是正在值殿吗?”
老和尚忙道:“是的,只是老衲内急,要入厕。”
瘦高中年香客笑道:“俗话说得好,管天管地,管不着拉屎放屁,老师父,你尽管请去方便,只是,先拿来!”
手往前一摊,嘴角含着笑意,阴鸷目光直逼老和尚。
老和尚微微一惊,忙道:“施主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