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卿仪抿唇不语,献春见状,转身就要去寿康居求救。她伸手把人拦下,“我去去就回。”
尚不清楚出了什么事,还是不要惊动祖母了。
薛卿仪收拾好医书,叮嘱献春和竹秋:“你们就在琼华阁等我回来。”
两个人不放心,执意跟她一起去,徐嬷嬷嘴皮子轻掀,慢慢悠悠道:“放心吧,就是找你们小姐问个话,不会要她的命,倒是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当心折腾坏了老夫人。”
说罢转身,两个婆子眼疾手快拦住了想跟上的献春和竹秋。
薛卿仪回头看着红了眼眶的两个人,心疼道:“乖乖等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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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薛卿仪都在想薛鸣英会是因为什么事找她,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那封信。
转眼一想,又在情理之中,崔怀玉不可能好心帮她。
刚进祠堂,薛鸣英就把信砸到她脸上,“跟人私会,你怎么敢的?要不是崔丞相帮你解围,今天国公府的颜面就被你丢尽了!”
薛卿仪瞥过信封上的鱼,淡声道:“我没干。”
薛鸣英气笑,还以为她要狡辩个什么东西,没想到就这三个字,“你说没干就没干,证据在哪儿?”
“没有证据。”
她的理直气壮把薛鸣英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指着她的鼻子骂:“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儿!”
秦氏在一旁帮腔,“国公爷息怒,卿仪毕竟在那种地方待了三年,要想改掉与人勾搭的毛病得花上些时间,兴许等入了族谱,卿仪就懂事了。”
提起族谱,薛鸣英就更生气,要不是她能救谢氏的命,又和檀娘长得像,他才不会让一个娼妇入他薛家族谱。
“你给我跪下!”
薛鸣英本想请家法,但又怕谢氏看出来,正犹豫该动手还是动脚,见薛卿仪杵着不动,他索性一脚踹过去。
薛卿仪始料不及,双膝嘭一声跪到冰冷的地砖上,不等她从地上爬起来,薛鸣英又一脚踹到身上。
接连踹了十脚,薛鸣英才勉强解气。
“你就在这儿给我跪到天明!”
说罢,拂袖而去。
薛卿仪瘫在地上,久久不能动弹,过了许久,她才能勉强翻个身,现下只是稍微动下手指都会牵扯出一阵剧痛。
偏偏秦氏还踩在了她的手上,鞋底在她的指尖来回碾,针扎般的痛让她浑身发抖,控制不住地爬起来去推秦氏的脚。
秦氏笑得开怀,踩到她的头上,“从前你养的那条黑狗,要杀它的时候,它也像你这样挣扎,可是有什么用呢?”
薛卿仪红了眼,不知是被疼的,还是被气的,她一口咬住秦氏的脚,惊得秦氏连忙叫徐嬷嬷。
徐嬷嬷掐住她的脸,掰开她的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秦氏看着渗血的罗袜,差点咬碎了一口牙,“给我打烂她的嘴!不!给我拔了她的牙!”
薛卿仪倒在地上笑,不禁笑出了眼泪,方才不是还说她的挣扎没用吗?怎么这会儿又怕了?
“这……老夫人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徐嬷嬷劝道。
秦氏正在气头上,哪管得了旁的,“出了事我担着,赶紧动手!”
徐嬷嬷无奈,只好示意两个婆子上手。
其中一个刚把薛卿仪从地上架起来,就有小厮着急忙慌跑进祠堂通传:“夫人,崔丞相来了,他说要向二小姐赔罪!”
秦氏狠狠瞪住小厮,“赔什么罪?”
小厮弱弱地缩了下脖子,吞吞吐吐道:“说是那封信……是有人故意陷害二小姐,他也是刚刚查清。”
薛卿仪嗤笑一声把眼闭上。
崔怀玉啊崔怀玉,说你是禽兽,都侮辱了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