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的来到一个昏暗诡异的地方,不知方向,不知缘由,处在这种环境下谁都会发怵,而这时突然照来一束光,还伴随一道清朗声音,甚至还有一盏照亮黑暗的灯笼,心里又怎能不激动?
王御史顾不到眼前白光刺眼,主动朝面前银色人影的方向走,他走的很快,几乎是在跑,可不管怎么走,他发现都无法到达前方人影在的位置。
哪怕对面的人也在朝这边走,双方的距离却始终没有什么变换,只有前方的白光随着诗句声音越来柔和,人的形貌越来越清晰。
一开始,王御史以为对方身上的银色是白光照射产生的错觉,等真正看清时,才发现这就是对方是个身上的颜色。
来者是个提着灯笼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眉眼温润,看起来比自己儿子大不了多少,但就是这样一个好相貌的年轻人,却有一头银白长发,发型也有别于常人,不带冠,将两边的头发简单扎一下垂在胸前,其他的向后梳,整体非常简单。
他身上穿的也是银袍,有精致的衣领和银饰点缀,衣上绣样精美,与他身后白光相称,真可谓是仙人之姿,世间罕有。
“……敢问阁下……”
看清前方人容貌后,王御史一拱手,小心翼翼的试探,他现在已经冷静下来,对面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甚至可能都不是人,该小心应付才是。
“可是京城王御史?”
“这……某曾经是。”
对方的声音与刚才虚空中念诗的声音一致,还不等他自报家门,这一头银发的青年人好像早就认识自己。
只是这“御史”之位,他之前被人弹劾,官职被罢免,虽说还有回转的余地,却找不到可靠的门路来让自己拿回乌纱帽。
之前他想着家中有个颇为值钱的花瓶,本想将其送给高官,希望靠这个让人帮忙通融一下,可那花瓶正好是自己儿媳最喜欢把玩的物件之一,在他做出这番计划后,对方正好失手将花瓶打碎了。
当时自己正为官途发愁,知道花瓶碎了,心中又急又怒,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将对方骂了一顿,结果儿媳离家不见了消息,原本打算去讨好的那位高官也因为其他事在官场上栽了,导致现在都找不到能让自己恢复官职的办法。
“吾这里有一冤案,事关一方县令,只要将此事处理好,你便有机会恢复官职,御史可愿听一听?”
“这是自然愿意的,只是……不知阁下为何要助我?”
如果只是要找一个人帮忙,京城里有能力有手段的比比皆是,对方将自己拉到这个古怪的地方,不可能只是为了让自己处理一场冤案,帮他坐回官位。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王御史为官多年,对这道理清楚的很。
若对方是为了从自己这里得到些什么,首先他现在是被罢官在家,什么都给不了,就算恢复官职,他虽然不算什么圣贤清官,但也不是一心捞好处的贪官,不然也不会在被弹劾罢免后,连个能解决的门路都找不出来。
而且以对方之形貌,王御史甚至想不出自己能给对方什么,结合双方情况,对面就跟仙人下凡来做慈善一样。
“若只是寻一个能处理这事之人,吾的确不用特意来此。”
照世明灯主动向王御史站着的方向走,这次没有再出现鬼打墙一样距离不变的情况,王御史阎看着对方提灯走来,又与自己擦肩而过。
不管是这一片漆黑的空间,还是面前这名银发青年,整件事情都太过玄乎,王御史不敢轻举妄动,只敢站在原地看着对方动作。
最起码,他觉得对方应该没有恶意,只是动机不清,世间的确有不少奇人异事、怪力乱神,但他不记得自己前半生跟这些有所交集,唯一能称的上玄乎的,是自己那如今不知下落的儿媳。
“但有一位友人向吾推荐王御史,御史为官清正,正是适合之人。”
在这片漆黑的空间里,始终有一道白光照射在照世明灯身上,再结合他手上灯笼的光芒,让他成为整片空间唯一的光源。
当照世明灯走到王御史身边时,王御史周围也随之明亮起来,虽然远处仍然漆黑,但这些亮光足够他看清自己身上的情况。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睡觉时的衣服,仿佛是在熟睡时被人给悄悄带了这里,但这说不通,自己这么大一个人,怎么搬都会有动静,这里的也不像京城任何一处所在。
哪怕周围一片黑暗,但不管是吹来的风,还是两人说话时带出的些许回声,都可以判断这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地方,以京城的人口密度来说,很难找到这么空旷平坦,又完全黑暗的地方。
“敢问是何人推荐?”
“那位朋友不愿意透露太多。御史只需要说一句话,愿不愿意做这件事?”
“在下愿意!”
不管是谁向眼前这位疑似仙人的青年推荐了自己,既然有了恢复官职的希望,王御史便打算抓住这个机会,管他背后还有什么,先把乌纱帽拿回来再说。
“还请仙长说明是何案件,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这个时候,王御史已经改口叫仙长了。
“……佛灯?慈郎道长不是道门修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