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先前说游历天下,估计很快回来了。”
“原来如此。”谢道韫知晓了。
王凝之嗅了嗅,看着烤架上的鱼虾肉类,笑道:“怪不得屡次征辟,山伯皆不应召,原来宅中有美食,倒也不必前往浑浊官场,博取功名利禄。”
“功名利禄也好,将相功业也罢,不都是吃饱了才有这些?若不吃饱,怎能有风花雪月?所以,先吃饱吧。”梁岳语气蕴含一丝讥讽。
他对王凝之感官复杂,此人迷信,耽误了很多事,但身为琅琊王氏出身,为人知礼平和,不居高临下,对下属外人和蔼。
当真矛盾。
“哈哈,是极。”
王凝之并未听出来话中意,只是赞叹此话巧妙。
反倒是一旁与祝英台说话的谢道韫听出来了。
她此刻终于知道谢玄为何老是往那边跑了,此人的确有轻王侯、薄名利的狂士风范。
名利如浮云,权势似流水,何人能看透。
此人并非无才,而是藏拙。
很快,其他名士相聚河边,谈玄论道。
梁岳不得不去,去了缩在角落,当个透明人。
名士敷粉施朱,服五石散,有人长啸而歌,作下诗句。
孙岳风度翩翩,别人提及法术,亦是承认其有神通妙法。
“拘灵遣将之极者,众神巡行,八风衡起,怒气电飞,山崩石裂……”
一番话说得众人心生向往。
“孙神仙,当年孙嵩老神仙因何尸解?”
“自然是功德圆满,位列仙班。尸解有数种,火解、水解、兵解、杖解、土解,暗合五行大道。”
听到孙岳一副煞有其事的说辞,梁岳这个知情人心中暗笑。
不过此人的话术,在这个骗术不多的时代,的确能起到奇效。
梁岳用望气术观察此人。
孙岳大概带来二十多号人,各个身怀内功,其中两个道士内功颇深,大抵有三十年内力。
此人若是小心谨慎,梁岳也难以暗杀,一些士族防卫十分严密,为防止高手暗杀,时刻有护卫盯梢,弓弩上弦,更有对付重甲的迷烟、火油。
士族高官主卧附近从来无树、井、晚上更是拉起铃铛示警,更有一些在门处安放磁石,以防有人携带兵器。
达官贵人只是喜欢享受,并非是傻子。
很快,终于进入正题,孙岳拿出一本功德簿。
“本座欲在此山修建道宫,诸士若有善捐者,名记功德,直达天界。”
众人上前认捐,高者上万贯,低者也不低于五百贯。
捐款亦有学问,梁岳看周围的三流士族大多六百贯,自己也捐了六百。
孙岳此人甚至能一个个叫出士族豪强的名字。
“山伯君,听说你与我兄长有旧?”
“是啊,孙神仙曾授我撒豆成兵法,可惜我还未炼成,孙师便驾鹤升天,机缘再难求。”梁岳语气惋惜。
“呵呵,撒豆成兵法,须以炼兵袋养豆,方可炼成道兵。”孙岳拿出一个古朴的口袋,口袋质地为皮革,上面以朱砂写着古怪纹路。
梁岳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是与撒豆成兵相配的法宝。
“原来如此,多谢神仙指点。”
“无妨,无事可以过来请教,等你真正入了门,才发现之前想法,不过是井中观明月”孙岳露出古怪笑容。
“是也,在下井中观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