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也姓刘,但是没有名字,别人都叫他刘乞儿,或者小杂种。
刘乞儿没有父亲,他的母亲姓刘,是个流莺,早年跟着难民潮来到这个地方。
刘母的样貌算不上好看顶多算是普通,还是个坡子,平时就是靠着接客为生,刘乞儿现在住的这间破房就是他母亲一次生意的报酬。
当时那个客人身患重病,眼瞅着就要死了,最后想在咽气之前再感受一次人性的温暖,所以才让刘乞儿的母亲捡了这个便宜。
做这一行的,客人天南海北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加上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相关的保护措施,住进这里之后没多久刘母就怀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打掉,反而是生了下来。
不过有了孩子之后刘母就不再接客了,开始做一些杂活和零工,这种工作的收入通常没有保障,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好饭,加上这样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走到哪里都是要被人欺辱的,最终在刘乞儿七岁那年,一场流疫之后,城外的乱葬岗上多了一座坟头,墓碑是半块门板,上面写着永州刘氏之墓。
自从母亲过世以后,七岁的刘乞儿没有任何求生的能力,他去城外挖野菜会挨打,给富户帮忙做点小活也换不来半个馍馍。
刘乞儿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常年的营养不良不止让他身形瘦小,连大脑智商的发育也不是很好,他很不聪明。
走投无路的刘乞儿成了真正的乞儿,每天在地上趴着,遇见谁家有倒掉的馊饭和泔水,他就能吃一顿饱饭,要是没有也就只能喝水充饥,至于偶尔遇到了好心的善人丢给他一个大铜子,那就太好了,因为这样就能交上税不用挨打了。
没错,在这雁城里乞讨是要交税的,而收税的人是一群年纪更大一点的乞丐,为首的那个人面目凶狠,脸上带着刀疤,周围的人也都叫他刀疤。
时间就在昨日傍晚,刘乞儿连续三天没能上交铜子,所以挨了刀疤一顿毒打,可怜瘦小虚弱的他在长年的苦难折磨之下,终于是没能再撑下去,半走半爬的回到自己的破屋之后,躺在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融合完全部的记忆之后,刘长生看了看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体。
用老家那边的话来说就是野狼看见了都要掉眼泪,明明已经是个十岁的男孩子,身高却只有一米多一点,和自己前世的身体进行对比就像一根铁杆大葱和一颗豆芽菜的差别。
“唉,这孩子的人生也太惨了。”
刘长生摸了摸头上疼痛的地方重新坐回床上,看着手掌心的血迹感到一阵眩晕。
“不过我更惨,竟然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里。”
强烈的虚弱感和饥饿感侵袭着他。
“我不会刚过来就饿死了吧?”
“按理说穿越者不是会有一个系统啥的吗?”
“或者给发个新手礼包什么的也行啊。”
“就算学学鹅厂的手游,开服给个十连抽,试试水也聊胜于无嘛,别人家都是开局一条鲲升级全靠吞,我不要鲲来条泥鳅垫一垫肚子也好啊。”
带着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刘长生倒在床上又一次昏迷了过去。
不知道又过去了多久,当他再次醒来时,半个茅草棚透下来的已经是晚霞的颜色了。
“竟然没饿死,而且这也不是在做梦。”
刘长生呐呐自语道,他感觉自己虽然依旧饿的发疯,但是的体力竟然恢复了不少,就连头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
他坐起身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果然是家徒四壁,别说能吃的粮食了就连一只老鼠都没有。
屋顶和门板都只剩半截,屋内的家当就只有自己屁股下面的木板床和一条破被单。
伸手摸了摸头,感觉伤口已经结痂,摸起来硬邦邦的还有一点发痒。
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刘长生不禁纳闷了起来,按照他前世的常识,以自己昏迷之前的状态是不可能睡了一觉就恢复到这种程度的,更别提自己至少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这身体里恢复的体力是从何而来?
可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听见门外传来了说话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