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娘在家庙里清净了一个多月,又被尚书夫人遣人教训了几次,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她本是个聪慧人,之所以做出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过是将李瑾看得太重,因为嫉妒蒙蔽了眼睛,糊涂了心思。
但失去了主母的权威,情爱那些又值当什么?到底她还是更爱手中的权势一些。
自打回了李府,也不再如以往般看得李瑾太紧,反倒是帮着他给两个侍女都开了脸。
还在李太傅面前跪下认错:“曾阿翁,以前是奴家爱极升妒,才做下那般蠢事,多亏曾阿翁教导。以后奴家定好好辅佐郎君,再不做那般拈酸吃醋的事了。”
因为太喜爱曾孙才犯下错事,李太傅心里还是有些得意,实在是李瑾太过优秀,如此想来,倒也原谅了崔四娘,还让她与婆婆一起学着管家,省的闲下来乱想。
这李瑾成婚不过几月,已有一妻一妾,两通房。张数得到这个消息,口中连呼如自己成亲也能是这样逍遥,自己倒也愿意,说这崔四娘万般不好,这回倒也是有个好处了。
崔四娘本也是个有些谋略手段的,要不也不会被尚书夫人看重培养。
这次她回到李府,说话办事更加老练,因李太傅的吩咐,又协助婆婆准备中秋节礼。
崔四娘说话有理有据,办事条条有序,便是婆婆想偏心自己的娘家侄女也难,硬是将二房给挤到了一边。
崔四娘口中却道:“二房纳来就是为了李家开枝散叶,她别的不用,只要用心伺候郎君就好,事多分了心思倒是不好。”堵得婆婆一句相帮的话也说不出来。
便是李太傅也暗自点头,心道说看崔四娘这副持家的手段,传言崔家女娘贤良淑德,倒也有些道理。
☆、第59章
日子流水一样过去;阮小七还是很忙;谭雅自己一个人倒也自在。
家里人少事也少,忙完了就去谭庭芝的院子里看看。按说这谭庭芝是过来送嫁的,这时候早该回去了;可是根本没人提这件事。
谭雅就算心里疑惑嘀咕,但孤身嫁到河曲府,人生地不熟的;也暗自高兴娘家兄弟在这里;便装作忘记了此事一般。
谭雅从小就是个活泼爱笑的,在元洲乡下也常与二叔家的堂弟玩闹;所以跟谭庭芝极合得来,没了京城那些个规矩;姐弟俩倒是比在谭府亲近了许多。
有时候两人也探讨一下功课学问;只谭雅虽也熟读诗书,但毕竟不曾正经学过,常常被谭庭芝问住。
尴尬之余,谭雅就想到既然现在不回京城去,还是要找个好点儿的先生指导谭庭芝功课才是,也免得白费了光阴。
谭雅提了好几次要找个先生好好教导谭庭芝,却总被刘氏拦住,说是谭庭芝年纪还小,让那些个老学究先生拘束住了倒是不好,再等等看。
谭雅见谭庭芝自己也肯努力,想着等过了年再找个好先生也来得及,现在只让阮小七帮着打听。
其实在谭雅嫁船临行之前,谭玉与阮小七都说好的,留谭庭芝在阮府,如果谭府出事,就让吴智来河曲府教导谭庭芝。
吴魁以前就是边关那里的坐地户,纵然家败,总有些故旧在原地。早在吴魁告诉阮小七消息那日,阮小七求了他,写了信去求人照应他的老岳父。
待谭雅让自己帮忙去找先生时,阮小七只是口头敷衍答应,心里却在烦恼:不知该如何告诉谭雅谭府的变故。
只怕等吴先生来到河曲府,就是自己不说谭雅也该猜到谭府出事了,这番伤心是难免的了。
天气渐渐凉下来,谭雅见阮小七的衣衫都是买的,虽然全是簇新,却总不如自家做的舒服。
既然自己嫁给了他,自然要给郎君置办衣衫才是。于是每个阮小七不在的夜晚,刘氏不在主院也没人管束,谭雅总要做针线到半夜。
正巧一次阮小七半夜忙完事情想起自己娘子,也等不到天亮再走,直接跑回家去瞧。
进了院子看到主屋里头灯还没熄,心里还想难道娘子与自己心有灵犀,知道自己要回家?
进屋一看,谭雅正在灯下忙乎缝纫男人的衣衫,好在他没被妒忌冲昏头脑,心头一转就想到应是自己的;
又心疼起来娘子身体,硬拉着谭雅收起了针线,只让白天做。
等天亮了,谭雅醒来,却见床外侧的阮小七还熟睡着,想来这些日子他也是累坏了。
谭雅看了一会儿,心里想自家郎君虽是粗人,长相倒也不错,这么睡着的时候,不露出那一身花绣,看着也有些斯文样子嘛。
看了一会儿,起身想从他脚下出去,哪知道阮小七早醒了,只是与谭雅两人头挨着头睡在一处心里舒坦的很,又实在舍不得搅得谭雅起来才装睡。
谭雅盯着自己看那会儿,阮小七闭着眼睛,心里却甜滋滋的,还没甜够呢,谭雅就要起来了。
她一动,阮小七伸手一把拉住,眼睛也没睁,就将谭雅按在自己胸上趴着,
谭雅吓得“啊”的大叫一声,用力捶了一下阮小七的胸口,嗔道:“真是的,醒了也不出声,吓人一跳。”
阮小七这才睁开眼,盯着谭雅不说话,眼睛亮得像是着了火,哑着声音道:“本来心疼你熬夜没睡好,既然你醒了,可就由不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