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把酒杯从他身边拿到钢琴上,无可奈何的耸耸肩。继续什么酱汁都不沾,一口接一口把烤鱼送进嘴里。
&ldo;你吃真鳟很在行嘛。葛罗哲斯基。维也纳人常把这种鱼当鳟鱼。沾一大堆东西吃。&rdo;
&ldo;当然,我是瑞士人。&rdo;
看得出来,瑞士人在饮食上最讲究的是速度。
&ldo;这次的曲子很难吹吗?&rdo;
&ldo;您作的曲子没有好吹的,&rdo;
&ldo;我写的时候已经尽量克制了。管乐部分还有很多值得修改的地方。只用泛音,是无法作曲的。我正打算写一个用降e的法国号来演奏b大调的乐曲。&rdo;
&ldo;您确定您的头脑没问题吗?&rdo;
法国号手满脸苦涩。我看届时他可能真的会考虑换工作。
&ldo;您还是放我一马。去找别的乐器麻烦吧。您的曲子中法国号用得特别多。却从来不用伸缩喇叭。&rdo;
&ldo;去年的交响乐。结尾不是才用过吗?大体来说,我讨厌那种没办法渐慢的乐器。莫扎特到头来也没有把伸缩喇叭用在交响乐里。&rdo;
&ldo;莫扎特很讨厌长笛。&rdo;
&ldo;对,因为音程不稳定。不过《魔笛》可是用长笛做主角哦。&rdo;
彻尔尼的视线扫过我的耳边,直直瞪着钢琴,因为眼神实在太专注。看起来有点呆。
我正想开口问他怎么了,话还没出口,头先顺着他的视线扭向钢琴方向。钢琴发出一声不协调的响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偷跑进来的猫咪,掉到键盘上,再从键盘摔到地板上,然后便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ldo;怎么回事?&rdo;葛罗哲斯基用叉子指着地板问。
彻尔尼等他回过头来,回答道:&ldo;他舔了一口酒。&rdo;
我原本想笑,但挤不出笑容,反而流露出愤怒的表情,说:&ldo;还好你没喝,葛罗哲斯基,快感谢我救了你一命吧。&rdo;
&ldo;您、您是说那酒……&rdo;
&ldo;前些日子从席卡奈达的地下室拿来的。今天趁我不在的时候。有人在里面下了毒。&rdo;
彻尔尼的表情一点也不输我。也是满脸愤怒。
他挑高眉毛,点点头说:&ldo;我们一直注意鱼,没想到毒下在酒里。老师,现在情况很清楚了,不管您喜欢不喜欢,敌人己经把目标对准了您,您已经无路可退了。&rdo;
&ldo;你倒是挺幸灾乐祸的嘛。&rdo;
&ldo;我想起刚才在咖啡店前和我们擦身而过的男人是谁了。&rdo;
&ldo;到底是哪里的鱼贩?&rdo;
&ldo;是圣马克斯公墓的掘墓人。&rdo;
我双手抱头,开始烦恼要怎样才能不让房东发现,偷偷将猫咪的尸体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