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方说要什么就什么,我还不知道玻璃钢省事?大缸泥翻模我还真没什么经验。”白左寒把玩着光润的白釉碟子,拔长脖子往妆碧堂看了一眼,“柏为屿和杨小空的泥塑功底都不错,我向曹老借来用用?”
“提什么借?”魏南河失笑:“马上要放暑假了,柏为屿的画展开完曹老就去澳洲,怎么管得了那两个崽子?柏为屿么,钱给够就行。至于杨小空,只要妳吭一声,他就颠儿颠儿跑来倒贴妳。”
“说的这么难听,我可没有拿杨小空怎么着。”白左寒极不自然地咳一声,斜眼看魏南河:“不像某教授,十几岁的小孩也下的去手。”
魏南河自认自己没脸评价白左寒,于是转移话题道:“大缸泥翻浮雕,批量烧制的时候容易变形,妳用的是杜佑山的气窑吧?小心点,别把他的高温棚板烧塌了。”
白左寒往嘴里丢一个桑葚,应道:“烧塌了赔他。”
“一塌塌半边窑,妳还得返工。不如裁小块点,五十公分一块,烧完拼接起来。”小白碟上的人物脸孔只有黄豆大小,魏南河抖抖勾线笔,笔尖轻提轻落,只几笔便勾画出精致的五官。
“嗯,总之先做好泥塑翻出石膏模,别的技术活到时候再说。”白左寒举起白碟子对着阳光照了照:“呵,这碟子透光性不错。”
“废话,”魏南河头也不抬,“阿胜家是世代修坯的,我们市里薄胎瓷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我说,怎么做这些精细活儿都是一副流氓相?”白左寒将小白碟放回原处,“我这样斯文的人却得干雕塑这种重体力活?”
一副流氓相的魏教授立刻反驳:“过奖,鄙人表里如一,您衣冠禽兽,境界高多了。”
白左寒辩白道:“哇哈,我没说妳流氓相啊,我说那个阿胜。”
两人正一句接一句地挖苦来挖苦去,杨小空乐呵呵地跑过来,靠近白左寒的耳朵小声说:“白教授,我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好放在妳车里了,妳带回去喂猪。”
白左寒微笑表示嘉奖:“谢谢。”
魏南河探过头去,疑道:“妳们说什么呢?”
白左寒挥手推开他,正色说:“去去,我们俩的事,妳别听。”
魏南河恶寒:“恶心……”
杨小空心说:什么我们俩的事啊?不就是一头猪的事么!
白左寒吃着酸酸甜甜的桑葚,心情大好,“小空,这是哪买的?”
“早上陪小七上山采的。”杨小空如实回答。
“噢噢,妳媳妇儿考完就去疯玩了吧?”白左寒看向魏南河,“考的怎么样?”
魏南河聚精会神地勾画细节,没好气道:“去问他。”
杨小空插嘴:“魏师兄托院长给他弄了个特招的名额,只等成绩出来,各科达到及格线就行,问题应该不大。”
“行啊,下足血本了。”白左寒调侃道:“小孩挺高兴吧?”
杨小空偷偷瞥魏南河,忖度着说:“他一点都不高兴,志愿是魏师兄给他填的,他闷了好几天不理魏师兄了。”
白左寒大笑:“小孩就是好玩啊!”
魏南河面无表情:“小空,送客。”
白左寒站起来推推他,“别生气嘛,小孩呢?我帮妳去劝劝他。”
“不必劳驾您,”魏南河勾完线后抹上玻璃白,再将彩料分别平涂上去,“柏为屿带他去村子里打电动了。”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