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鹰居然还是安坐不动,除了心脏与血脉外,全身都没有动。
远处森然环列的剑乾也没有动,人马并没有冲过来。
卫天鹏的脸色变了。
他们的组织严密,号令严明,纪律严肃。
他发出的命令从未失效。
宋老夫子忽然笑了笑:“说不定你这次带来的人耳朵都不太好,都没有听见你在叫他们。”
卫天鹏不理他,再次长啸,啸声更尖锐,更响亮。
宋老夫子掩起了耳朵,叹了口气:“这一次连聋子都应该听得见了。”
但是远处的人马仍然没有动。卫天鹏鼻尖上已冒出冷汗。
卜鹰忽又开口,声音冷如针刺、剑击刀鞘。
“他们不是聋子。”
“不是聋子为什么听不见?”
“他们听得见。”
“听得见为什么还不冲过来?”宋老夫子又眯起眼,“刀枪剑乾齐下,把我们一个个剁成肉泥?”
“因为我还没有要他们过来。”
“你要他们过来,他们就会过来?”宋老夫子又问。
卜鹰道:“只有我要他们过来,他们才会过来。”
宋老夫子摇头:“我不信。”
“你马上就会相信的。”
卜鹰忽然挥手,说出了两个字:“过来!”
他的声音既不尖锐,也不响亮,可是这两个字一说出,远处的人马就动了。
动得很慢。
七十匹健马,载着一百四十个人,慢慢地走入火光照耀的营地。
每匹马上都有两个人。
前面的一个人,急装劲服,手持弓箭刀戟,正是卫天鹏属下的战士。
他们的确都已久经训练,但是现在每个人都好像木头人一样坐在马鞍上,身子都已僵硬,脸上都带着恐惧至极的表情。
因为他们后面还有个人。
每个人身后,都有另外一个人,用一把尖刀,抵在他们的腰眼上。
小方忽然发现刚才还在营火旁高歌欢唱痛饮的那些浪子行商旅客,现在已少了很多,本来有一百多个人,现在已少了一半。
这一半人都已到了马上,到了卫天鹏属下战士的健马上,像影子般贴在这些战士的背后,用一把尖刀抵住了这些战士的腰眼。
他们才是真正的战士。
他们的行动轻捷如狸猫,迅急如毒蛇,准确如五花箭神的箭。
卫天鹏属下正在等待着攻击令下时,正在全神贯注,准备出击,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顶上悬挂着黑色鹰羽的帐篷时……
忽然间,每个人都发现自己背后多了一个人,每个人腰眼上都已感觉到尖刀的刺骨寒意,每个人都听见身后有人在说:“不许动,一动就死!”
还没有开始赌,他们就已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