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朝云喝了口茶,缓缓说道:“昨夜我翻来覆去想了许久,近来你做的事情就是忘了瑶瑶的生辰……”
“她不会为这个闹和离的。”谢迟斩钉截铁道。
他了解傅瑶,也有恃无恐。
谢朝云心中的滋味愈发复杂起来,顿了顿后,纠正道:“她不是在同你‘闹’。你若是亲眼见着她昨晚那个模样,就会明白,她是认真的。”
谢迟起身道:“她在何处?”
“在傅家。”谢朝云见他毫不犹豫地往外走,提醒了句,“我昨晚将她暂且劝了下来,同她说,若是等到冷静下来她还是坚持这个想法的话,我会下旨让你们和离。”
谢迟倏地回过头来,冷冷地看向谢朝云:“你敢?”
饶是亲兄妹,可谢朝云还是被他这凌厉的目光给吓到了,但很快就缓了过来,坐直了身体,不躲不避地看了回去:“我早就提醒过你,是你没听。”
就算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谢朝云也能猜到,这事归根结底必然是因为谢迟自己。傅瑶并不是那种娇气到不讲道理的人,她会改变主意,只有这一个缘由。
谢迟自己也心知肚明,心中愈发烦躁起来,警告道:“你若是不想闹得难堪,最好不要乱下什么旨。”
言下之意,也就是说绝不会认那旨意。
“你并不爱她,也没多在乎,不然也不会连承诺过她的事情都不记得。”谢朝云平静地看着他,“答应和离,好聚好散,不好吗?”
谢迟并不同她争辩,直接离了宫。
说来也巧,谢迟到谢家门前的时候,正好遇着从马车上下来的傅璇。
早前满月酒的时候,谢迟破天荒地到周家去过,也同傅璇说过几句话,立时就认了出来,上前将人给拦了。
傅璇得了颜氏的消息后,就立时抛下家中的事,急急忙忙地赶来了。她这个人外柔内刚,哪怕心中再不喜,可见着谢迟之后竟还能露出个客套的笑来:“太傅是来寻瑶瑶的?”
“是,”谢迟应了声,神色稍缓,“我与她之间有些误会。”
“瑶瑶并不是不讲理的人,更何况是对您?就算是有天大的误会,她也会去先向您问清楚的。”傅璇一口一个“您”,客套中透着些讽刺,“会到眼下这地步,绝不会是误会。”
傅璇倒没将谢迟拒之门外,领着人进了傅府的门,忽而感慨道:“说起来,这还是您头一回到我家来吧?”
这话显然是不善,谢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傅璇止住了话,没再多说。
谢迟随着她到了会客的花厅后,皱起眉来,傅璇则笑道:“我得先去问问瑶瑶的意思,看她想不想见您。”
在这之前,谢迟压根没想过傅瑶还有不肯见他的可能,愣了下。
傅璇令人上茶,自己则往傅瑶院中去了。
昨夜一番折腾,傅瑶凌晨方才睡去,一直睡到了如今,见着傅璇之后无力地笑了声:“阿姐……”
“姑娘昨夜受了凉,有些发热。”银翘扶着傅瑶坐起来,解释了句,“已经让人煎药去了。”
傅璇在床榻旁坐了,紧紧地攥着她的手,尚不知如何开口,倒是傅瑶自己先说道:“娘亲已经安慰了好久,阿姐你不用有什么顾忌……我其实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