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人抱过来后,耳边听到的称呼就是“海蜃”,直到现在,幸村还是一直“海蜃”“海蜃”地叫得十分自然!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以前明明一直叫她“柳生”的呀……
不对!现在细想起来,似乎从上次四天宝寺的人把她送回立海大的队伍后就听到幸村直接叫她的名字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太过专注于四天宝寺强人的讨论中,压根没有人注意到。而她,也已经是自己听错罢了。
幸村见海蜃一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似乎在很认真很努力地想着什么,到后来,再看自己的眼光中带着一丝疑惑,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怎么了?”
“幸村学长……”海蜃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刚才叫我的名字了?”
“啊!是啊。因为如果一直叫柳生的话总觉得会跟比吕士弄混呢!”幸村的笑容依然完美无缺,承认的态度坦然得让人无法多想,“啊……这应该不会让海蜃太为难吧?”
话虽是这么问的,可是“海蜃”两个字还是出来得很顺口。海蜃张了张嘴,又顿了顿,最后,对上那张平和的笑脸,还是摇了摇头,艰难地说:“不……不会。”
果然,能够统领整个立海大网球部的人,待人处事的能力不是只有一点点。不知为何,总觉得他不管说什么,似乎都带有一种让人无法反驳,无从拒绝的力量。
“那就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海蜃觉得幸村此刻的笑容竟是越发灿烂了。
“对了,刚才海蜃还没回答我,你今天也是来看画展的吗?”幸村指了指马路对面那个高高竖起的牌子,一片黑底白烟的氤氲中,金色的几个毛笔大字“画绝风流,尽归青川”在车水马龙的大路上依然无比显眼。
“嗯。哥哥给的票,说起来,还是要谢谢幸村学长。”海蜃忽然想起柳生的票就是从幸村那里来的,顺便向他道了谢。
“呵,那不算什么。他们有兴趣来才是我的荣幸呢!”幸村微笑着点点头,说,“既然如此,一起走吧!”
没有拒绝的理由,海蜃轻轻点头应允。
在他们对话的时间,路口的红绿灯已经又转成红灯,车子在前面川流而过,刚才议论的行人也各自踏上自己的路程匆匆而去,才过去没多久的那惊险的一幕,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有幸村和海蜃知道,在几分钟前,生死一瞬,就在眼前上演。
直到红灯再次变绿,海蜃才提步向前走,才迈出半步,手却被突然捉住。
她被迫收回步子,有些吃惊地朝幸村望去,他莞尔一笑,说:“还是先看清楚比较好。”
说罢,他向两头看了看,确认这次没有想“赶死队”出身的飞车了,才往马路对面走去。然而,捉住海蜃的手却一直没有放开。
海蜃体质偏冷,手脚即便是在夏天也是冰凉冰凉的。她右手被幸村牵着,传来显著的热度。幸村突然的举动让海蜃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够呆呆地任由他拉着过了马路。
到达了马路的另一头,幸村才松开了手,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笑道:“海蜃以后自己一个出来也要小心点啊!”
“呃……嗯。”海蜃的身体还残存着幸村怀抱的温度,被放开的手也留着余热,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才应答了幸村一声。
当部长还真是辛苦呢!不但要照顾部员,连部员亲属都要顺带看顾着吗?
但是,手心的温热却让她突然产生一丝熟悉的感觉。
是怀念的味道呢!
以前,母亲也是这么拉着她的手,给她讲故事,或是教她画画,那双手,也是这般暖暖的,温热了她偏冷的手,也温热了她的心。虽然幸村的手因为长年打网球的关系已经有薄茧,但却有着同样的温度!
幸村看着海蜃犹自沉思的样子,嘴角的弧度略略上扬了些。
“幸村!”一声招呼同时引起了两个人的注意力。
抬眼望去,画展的门口,一个带着鸭舌帽的少年已经站在那里。
幸村立刻抬步上前,抱歉地说:“对不起,真田,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真田回答道,当视线触及幸村身后的海蜃时,脸上闪过些许惊讶,但终究没说什么,而是解答道,“仁王和文太下午才会过来。”
幸村不禁轻轻地笑了,说:“文太本来就对艺术没什么兴致,他可以不用勉强自己的呀!”
提起那个明明对艺术感悟力为零却因为听说展出里会有幸村的作品而死活要来看的部员,真田向来严肃的脸部线条也柔和了很多,说:“他说要跟你的展品合影,然后拿去炫耀。”
幸村定了一下,觉得好笑又无奈地说:“文太真是……都没有人跟他说过展厅里严禁拍摄的吗?”
真田对这个问题没有回答,而是轻咳一声别过脸去。
海蜃看着这两人的对话,不知怎的就很自然地想到一家人,爸爸和妈妈,正在谈论自己的小孩……
太诡异了……连她自己都忍不住为自己离谱的想法黑线。再看清楚眼前刚健的真田和柔和的幸村站在一起的画面,她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