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瞬间转化成担忧,簇离和丁归马上回到木屋,木屋空无一人,查问后才知问题大约出在琼钰身上。
丁归十分懊恼自责,怪自己错误认为琼钰关在地牢很稳妥,也怪自己没有早些通知此处守卫琼钰会居心不良。“她现在很危险,外面一定有很多人在找她。”
修长的指敲着额头,簇离缓缓吐出一口气,“派出所有人,天黑前一定要找到她。”
“是。”
睡睡头发乱蓬蓬、毫无目的地走着,也不知走上了哪里的大街。她心不在焉,一直在想簇离,不小心和人撞了下。
“对不起。”睡睡抬头,和那人目光相接,愣住。
那人也显然愣住,“……睡睡?”
睡睡哇的一下哭出来,“大师兄。”
那人正是她阔别已久的庄青臣。
与大师兄久别重逢;睡睡扑到庄青臣怀里哭起来。庄青臣动作缓了缓,跟着伸出双臂搂住她,“怎么了睡睡?谁欺负你了?”
大师兄是自己一直以来的保护神,睡睡把眼泪都擦在庄青臣白袍上;“大师兄;看见你真好;我想死你了。”
大街上熙来攘往;很多人都盯着他们瞧;庄青臣把她带到客栈。上次见到她时她活蹦乱跳开心得不得了;这次却如此落魄颓废;他的心也跟着压抑难受。
睡睡呆呆趴在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庄青臣看得越发心疼;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端了水替她擦脸,就像从前在峨山一样照顾她,温柔细致。
睡睡凄楚地肿着两眼泡,“大师兄,我究竟是男孩还是女孩?”
庄青臣闻言手一震。她出门这么久,他也早料到会有人说出她是女孩的实情,这种事瞒不了别人。“睡睡你听我说,男孩女孩不重要,过得开心就好。”
睡睡听不懂弦外之音,要问个清楚,“有人说我是女孩,可我和你一样是峨山弟子啊。我到底是不是女孩?”
庄青臣喉结动了动,视线转开几下,终于正面回答:“是。”
睡睡的眼泪簌簌下来,蒙着脸趴在桌子上。把自己当成男人十多年,一下子被告知自己实则是女人,这种颠覆性的变故足以让人头晕脑胀。
庄青臣抱住她,抚着她的背,陪她一起难过,“没事的没事的。”
睡睡的眼泪一颗颗落在桌面上,“大师兄,你和师父为什么要骗我?”
“是这样,其实,其实你是孤儿,你家有仇家,所以师父把你抱回峨山替你改名换姓逃避仇家,又把你当男孩养大,这样仇家就不会找到你了。”庄青臣背书一般背出这几句话。他从小让她生活在谎言中,而这次不过是另一个谎言。
睡睡的小脑瓜子想不了太复杂的事,而庄青臣预先想好的理由似乎也说得过去,“我……”
庄青臣替她擦掉眼泪,“男孩和女孩没有差别,你还是我最可爱的睡睡、师父最疼爱的小徒弟,这些都不会改变对不对?女孩就女孩,以后慢慢适应女孩的生活,听话。”
庄青臣是极温柔之人,声音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也很具说服力。经他这么一说睡睡对女孩身份的恐惧褪去不少。其实她只是一开始难以接受,骨子里还是女孩心性,之前她还曾经偷偷穿过两次姑娘家的衣裳,她心里对姑娘身份并不是彻底排斥。
庄青臣抱紧她,“身份真的不重要,男孩女孩大师兄一样会对你好。”
有了大师兄的保证睡睡心安了些,点点头,趴在庄青臣肩上,大师兄怀抱的感觉和簇离有些不同。大师兄的很安心,簇离的也很安心,不过会让她心怦怦跳。
大眼睛一眨一眨,眼前似乎出现簇离的影像,一想到他睡睡又觉得难受起来。庄青臣感觉到她身体的紧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里难受。”睡睡摸摸心口处,“大师兄,有人告诉我一件很严重很严重的事。”
“什么事?”
睡睡认真问:“大师兄你有没有办法确定我有多少功力?”
庄青臣轻轻笑开,“傻瓜,你有多少功力我还不清楚吗?”几乎等于无。
睡睡小心看看四周,探近庄青臣耳朵边,“有人说我现在有几万年功力。”
庄青臣笑意增大,“那人在骗你。”
“我也觉得是。”睡睡点头再点头,“可我真的有神力,有一次我举起一块巨大无比的石头,还有我能打败一个很厉害的妖怪。”
庄青臣上前扣住睡睡脉门,那独有的脉象和从前相同,“你和以前一样,没有异常。”
“是吗?”睡睡摸摸自己脉门,摸不出所以然,想到簇离她窝囊地又想哭鼻子了。她和大师兄亲密无间无话不谈,所以她一五一十告之,“我离开峨山以后认识了一个人,他叫簇离,我们关系很好,但是今天有个叫琼钰的女人、女妖跑来告诉我说,说簇离其实是我们的天敌妖兽。”
庄青臣惊讶,“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妖兽?”他见过簇离两次,一眼瞧出那人不是池中物,只是没想到会是妖兽。
睡睡揉揉鼻子,“还有更怪的,琼钰说簇离有几万年功力,现在功力都在我身上。”